星期五, 十二月 28, 2012

狗屎运

土著国的钢琴很多,每年活多的时候。我家领导工作的琴行就会外聘一些人帮忙。其中有一位就是来自瑞典的Leif。用领导的话来说,这个人邋遢极了。

他早就离婚了,经常喝酒,没啥钱,连洗衣粉似乎都买不起。他来的时候就住在琴行里面,有时候脏衣服就泡在洗手池内。我家领导有次看不下去,还帮他洗过一回。我第一次见他是在去年琴行的耶诞聚会晚餐上。饭毕我和他打招呼,他舌头已经不是很利索。彼时他手肿的很厉害,那是因为他修琴的时候不小心砸了手,又没钱看病,结果手就像充气的塑胶。

今年再次听说起这个人则是在本月月初,Leif给琴行所有人打了电话,让他们在某日某时看瑞典的新闻。原来Leif新近中了3千万瑞典克朗,电视上看去已经西服革履,神采奕奕。大约这就是传说中的狗屎运吧。

星期二, 十二月 11, 2012

名人评中医


【按】我认可的是道理,而不是拉名人名言的大旗来做虎皮。然则有些名人说得有些道理,姑且转一个。在我看来,中医很好地配合了国人的劣根性,中医思维使中国人一时半会儿上不了科学的正轨,国人有科学素养仅3.3%也是一个佐证。

名人评中医

    鲁迅:我还记得先前的医生的议论和方药,和现在所知道的比较起来,便渐渐的悟得中医不过是一种有意的或无意的骗子,同时又很起了对于被骗的病人和他的家族的同情;而且从译出的历史上,又知道了日本维新是大半发端于西方医学的事实。

    胡适:看这本书叙述的西洋医学每一个方面的演变过程,我们也可以明白我们现在尊为‘国医’的知识与技术究竟可比人家第几世纪的进步。回头想想我们家里的阴阳五行的‘国医学’,在这个科学的医学史上能够占一个什么地位。

    陈寅恪:宁愿让西医治死,也不愿让中医看病。

    周作人:成千上万的中医实在不是现代意义的医生,全然是行医的玄学家。什么辰州祝由科,灵子术的灵学家,国民精神养成所,这是原始社会的巫师行径,是再早一个时代的东西,不必说了,就是最纯正的中医学说也都是玄学的说法,倘若真是说得特别,即使荒唐古怪,也总还是够得上说是独有,可以标榜一个国字而名之曰“国术”!但是不幸某一时期之医学的玄学说法却是世上普通的事,“以天地五运六气配人身五藏六腑”与西洋中古之以七曜十二宫配人身各器官,阴阳湿燥之说与病源体液说(Humoralism)等,药物之形色数的意义与表征说(Theory of Signature),根本上是一致,这种例不必等我外行人来多举,只要请去查世界及中国医学史就可看到很多。

    梁启超:科学呢,本来是无涯涘的。…… 我们不能因为现代人科学智识还幼稚,便根本怀疑到科学这样东西。即如我这点小小的病,虽然诊查的结果,不如医生所预期,也许不过偶然例外。至于诊病应该用这种严密的检察,不能像中国旧医那些“阴阳五行”的瞎猜。这是毫无比较的余地的。我盼望社会上,别要借我这回病为口实,生出一种反动的怪论,为中国医学前途进步之障碍。

    梁漱溟:中国人虽然于医药上很用过一番心,讲医药的书比讲别的书都多。而其间可认为确实知识的依旧很少很少。用心用差了路,即是方法不对。……中国人无论讲什么总喜欢拿阴阳消长五行生克去说。……拿金、木、水、火、土来与五脏相配属,……譬如这个人面色白润就说他肺经没病,因为肺属金,金应当是白色,现在肺现他的本色就无病。又姜若泡黑了用,就说可以入肾,因为肾属水其色黑。诸如此类,很多很多。这种奇绝的推理,异样的逻辑,西方绝对不能容,中国偏行之千多年!西方人讲学说理全都要步步踏实,于论理一毫不敢苟。中国人讲学说理必要讲到神乎其神,诡秘不可以理论,才算能事。若与西方比看,实在不只是论理的缺乏,竟是“非论理的精神”太发达了。非论理的精神是玄学的精神,而论理者便是科学所由成就。从论理来的是确实的知识,科学的知识;从非论理来的全不是知识,且尊称他是玄学的玄谈。但是他们的根本差异,且莫单看在东拉西扯联想比附与论理乖违,要晓得他所说话里的名辞(term)、思想中的观念、概念,本来同西方是全然两个样子的。……他所说的心肝脾肺,你若当他是循环器的心,呼吸器的肺……那就大错了,他都别有所指。所指的非复具体的东西,乃是某种意义的现象,而且不能给界说的。……他是以阴阳消长五行生克为他根本的道理,而‘阴’、‘阳’、‘金’、‘木’、‘水’、‘火’、‘土’”都是玄学的流动抽象的表号,所以把一切别的观念也都跟着变化了。……中国人既然无论讲什么,都喜欢拿阴阳等等来讲,其结果一切成了玄学化,有玄学而无科学。

    严复:中国九流之学,如堪舆、如医药、如星卜,若从其绪而观之,莫不顺序;第若穷其最初之所据,若五行支干之所分配,若九星吉凶之各有主,则虽极思,有不能言其所以然者矣。无他,其例之立根于臆造,而非实测之所会通故也。听中医之言,十有九误,切记切记。

    吴汝纶:吾国医家殆自古妄说,中医多模糊影响之谈,贵空言而罕实效。

    余云岫:旧医一日不除,民众思想一日不变,新医事业一日不向上,卫生行政一日不能进展。……为民族进化计、为民生改善计,不可不取断然手段以废止旧医,此乃国家大计,非区区主奴之见也!

    陈独秀:中医不知科学,既不解人身之构造,复不事药性之分析,菌毒传染,更无闻焉;惟知附会五行生克寒热阴阳之说,袭古方以投药饵,其术殆与矢人同科;其想象之最神奇者,莫如“气”之一说。其说且通于力士羽流之术;试遍索宇宙间,诚不知此“气”之为何物也!

    傅斯年:我是宁死不请教中医的,因为我觉得若不如此便对不住我所受的教育。”“中国现在最可耻最可恨最可使人短气的事,不是匪患,不是外患,而应是所谓西医中医之争。……只有中医西医之争,真把中国人的劣根性暴露得无所不至!以开了四十年学校的结果,中医还成问题!受了新式的教育的人,还在那里听中医的五行六气等等胡说!自命为提倡近代化的人,还在那里以政治的或社会的力量作中医的护法者!这岂不是明显表示中国人的脑筋仿佛根本有问题?对于自己的身体与性命,还没有明了的见解与信心,何况其他。对于关系国民生命的大问题还在那里妄逞意气,不分是非,何况其他。对于极容易分辨的科学常识还在混沌的状态中,何况较复杂的事。到今天还在那里争着中医西医,岂不是使全世界人觉得中国人另是人类之一种,办了四十年的学校不能脱离这个中世纪的阶段,岂不使人觉得教育的前途仍在枉然

    郭沫若:我一直到死决不会麻烦中国郎中的。

    李敖:中国的医学史,并不是什麽真的「医学」史,而是一笔道道地地的「巫医」史。换句话说,不太客气的说,中国历史上,根本没有真正的「医学」。中国传统上关於「医」的记载,最早的是神农、黄帝等的假历史,後来年代较近,产生了所谓「医」的始祖「彭」与「咸」,就是屈原所谓的「吴将从彭咸之所居」的「彭」与「咸」。所谓彭咸,根本统统是「巫医」。可见「巫」和「医」两者,根本就是不分家的。换句话说,中国古代的所谓「医」,根本就是神医、就是「巫」、就是「迷信」的另一个名字!「巫彭」与「巫咸」是殷商时代的人物。从这两个所谓鼻祖以下,中国历代都有所谓新一代——进化的、改良的一代——人物出现,都据说是愈来愈不「巫」了,愈来愈「医」了,其实都是扯淡!他们不论怎麽改来改去,不论是什麽「华陀再世」「歧伯复生」都统统属於万世一系的巫医系统。这个系统,直延伸到中华民国五十四年的所谓「中医学院」,还没有断子绝孙,还是整年有数不尽的小「华陀」小「歧伯」出现,出现在这个可怜的国家,祸害这个可怜的民族,使他们吃树根草药、吞虫屎黑汤。

    刘文典:你们攻击中国的庸医,实在大错特错。在现今的中国,中医是万不可无的。你看有多多少少的遗老遗少和别种的非人生在中国,此辈一日不死,是中国一日 之祸害。 但是谋杀是违反人道的,而且谋不胜谋。幸喜他们都是相信国粹的,所以他们的一线死机,全在这班大夫们手里。你们怎好去攻击他们呢?

(以上内容未经仔细核对,欢迎指正。)

星期一, 十二月 10, 2012

My radio collections

I assembled them in this radio.sh file.  Most of them are from NRK.  People outside of Norway may not hear them.  Today on klassisk it is a Godt Jule special issue.  They sound good, although I am a agnostic/atheist.
#!/usr/bin/env bash
if [ $# -ne 1 ]
then
    echo usage: radio.sh option
    echo options include:
    echo BBC: bbc1 bbc2 bbc3 bbc4 bbc5 bbc6
    echo NRK: p1 p2 p3 p3 mp3 super jazz folk nyheter weblyd gull urort klassisk
    echo For example: radio.sh jazz \ \ to play NRK jazz 
fi

case "$1" in
    'bbc1')
mplayer http://www.bbc.co.uk/radio/listen/live/r1_aaclca.pls;;
    'bbc2')
http://www.bbc.co.uk/radio/listen/live/r2_aaclca.pls;;
    'bbc3')
mplayer http://www.bbc.co.uk/radio/listen/live/r3_aaclca.pls;;
    'bbc4')
mplayer http://www.bbc.co.uk/radio/listen/live/r4_aaclca.pls;;
    'bbc5')
mplayer http://www.bbc.co.uk/radio/listen/live/r5_aaclca.pls;;
    'bbc6')
mplayer http://www.bbc.co.uk/radio/listen/live/r6_aaclca.pls;;
    'p1')
mplayer http://lyd.nrk.no/nrk_radio_p1_ostlandssendingen_mp3_h;;
    'p2')
mplayer http://lyd.nrk.no/nrk_radio_p2_mp3_h;;
    'p3')
mplayer http://lyd.nrk.no/nrk_radio_p3_mp3_h;;
    'mp3')
mplayer http://lyd.nrk.no/nrk_radio_mp3_mp3_h;;
    'super')
mplayer http://lyd.nrk.no/nrk_radio_super_mp3_h;;
    'nyheter')
mplayer http://lyd.nrk.no/nrk_radio_alltid_nyheter_mp3_h;;
    'weblyd')
mplayer http://lyd.nrk.no/nrk_radio_weblyd03_mp3_h;;
    'gull')
mplayer http://lyd.nrk.no/nrk_radio_gull_mp3_h;;
    'urort')
mplayer http://lyd.nrk.no/nrk_radio_p3_urort_mp3_h;;
    'klassisk')
mplayer http://lyd.nrk.no/nrk_radio_klassisk_mp3_h;;
    'jazz')
mplayer http://lyd.nrk.no/nrk_radio_jazz_mp3_h;;
    'folk')
mplayer http://lyd.nrk.no/nrk_radio_folkemusikk_mp3_h;;
esac

一个过时的疾病

据说中国那些遍地的私人医院每年要交给搜索引擎五十到一百万,用来为宫颈糜烂做广告。这个“病”也成为这些私人医院的主要收入来源。
下面转的文章摘要,by 三思逍遥
  1. 宫颈糜烂本身不是病,是因为雌激素影响【呼吁临床废除这个词,听着就渗人】。
  2. 宫颈炎症才需要视情况进行适当治疗。
  3. 为预防宫颈癌,推荐21岁以上的女人非女孩,每年做一次宫颈刮片检查。
  4. 30-65岁的女人,还需联合检查HPV病毒是否存在。
宫颈糜烂——一个过时的疾病

星期三, 十二月 05, 2012

陈寅恪为何“不以华罗庚为然”


 张荣明   发表于2012-12-02 00:45
从陈寅恪、陈省身、王浩、夏鼐这四位名家所作的回忆及评论来看,华罗庚为人处世不免有种种特异之处,但盖棺论定:其人仍不失为现代中国数学界负有国际声誉的一代豪杰。
——竺可桢与陈寅恪之三


  从陈寅恪、陈省身、王浩、夏鼐这四位不同领域名家所作的回忆及评论来看,华罗庚为人处世不免有种种特异之处,但盖棺论定:其人仍不失为现代中国数学界负有国际声誉的一代豪杰。

星期二, 十二月 04, 2012

读书笔记:吃肉

我在写了上篇博文之后,新一期的《Scientific American》刚好发表了一篇有关吃肉的文章,Meat of the Matter: Why steaks could be in, but hot dogs are still out. 现摘要如下。

在人类的演化(evolutionary)历史上,吃肉对人类的形成曾经起过很大的作用。演化生物学家们的研究结果表明,狩猎行为和食熟肉显著地改变了人类的解剖结构,并且可能让人们发展了更大的大脑。人类刚刚从古人猿分家时,可能还在吃水果、树叶或者白蚁。大约三百万年前,人们学会了从动物骨头上用石器往下片肉。大约40万年前,人们学会了用火做饭。20万年前,人们发明了矛,从而更容易吃到肉。

经常吃肉和熟食对人体解剖结构包括:牙齿变小,也不再那么尖利,盲肠变小,大肠变大。这些变化有利于我们咀嚼和消化软的、烹煮过的食物。高能量的肉食可能是我们大脑容量增至原先三倍的主要原因。

过去有些研究说红肉多吃有害。但结论不是那么强。【按:人类的营养研究远远落后于动物的营养研究。动物营养研究可以严格控制食谱,作对照试验,甚至可以将试验中的动物杀死来分析成分。这在人都做不到】。人类的营养研究多采用设计采样。最近的一项研究认为,吃红肉的确与心血管病、癌症等有关。来自哈佛的Frank Chu的研究结果认为,成人每天多吃一份红肉可以使期望寿命缩短一年。比如现代美国男子的期望寿命是76.2,多吃红肉就会使这个数字变为75.2。

另外的研究同样来自哈佛,Mozaffarian 的调查结果认为,其实红肉并不那么可怕,可怕的是红肉的某些做法,比如熏肉,腊肉和热狗。这些肉产品往往含有更多的食盐,硝酸盐、亚硝酸盐甚至硝胺。

结论是肉不能戒,但要远离那些不健康的做法。

星期五, 十一月 30, 2012

你有愚蠢的权力

我一个朋友的朋友 Z,羽毛球打得非常不错。上周末我邀请朋友和他一起来打球。

原先只知道他水平高,却没想到他话也多,而我平生最怕唠叨。打了几局之后便有些兴趣索然。还好我们这里打羽毛球的人很多,因此从十二点半一直打到下午四点多。

周日领导不在家,晚饭我也懒得做,于是之后我就请他们到本村著名的土耳其烤肉(Kebab)店随便垫巴垫巴。我这才知道 Z 已经有两年多不吃晚饭。再一打听,原来还吃素,邪乎得连牛奶、鸡蛋也不进。这真不知让我说什么好。

以下是我们谈话的摘要。

打球洗毕谈话 ……
X:你不是信基督教么?没听说基督教有要求吃素的。
Z:基督教派别不同。教堂我已好久不去,我觉得他们讲道的水平不如我。
X:讲道本来就是瞎扯淡,水平高说明扯淡的水平高。

谈到不吃饭:
Z:现代人营养过剩,我们不需要那么多营养。
X:首先你要知道什么是营养。能量、蛋白质、糖类、脂肪、维生素、微量元素,分类多着呢。你不可以笼统地就说营养过剩。很有可能有的多,有的远远不够。比如蛋白质,人类有8中必须氨基酸,是人体自己不能合成的,这些必须从食品中补充。而动物蛋白的质量远远强于植物蛋白。

Z:营养过剩导致各种疾病,吃素的人身体更好。
X:疾病有各种原因,跟营养有关系的有,但相当大的一部分与营养无关。至于吃素与身体素质,49年后曾经对吃素的和尚们有一个普查,他(她)们大都营养不良。网络上应该也可以找到素食者的统计资料。

Z:我坚持素食两年来,体能反而上升,体重从69kg降到64。所以我觉得好。
X:从统计上说,个案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只有一个数连方差都算不了。当然,这是个自由社会,你也有愚蠢的权力,我也有批评愚蠢的权力。我的权力可以保留。

Z:报纸上说过什么好,什么不好。
X:那些无脑记者只会胡勒。比如前几天那个45天的肯德基肉鸡报道。记者没养过鸡,见到45天就大吃一斤,偏偏对生物的了解就知道个名词激素,接下来就是胡编乱造。其实45天的养殖水平并不高,激素还分多肽和固醇类什么呢。

星期四, 十一月 29, 2012

晚清朝廷的“洋雇员”

菁城子

人们对历史事实的理解总是基于已有的观念,对同一历史事实,即使史实没有偏差,理解也会千差万别。举例而言,19世纪中后期清朝在西方的压迫下逐渐开放国门,允许外国资本和思想进入,这在民族主义者那里通常是奇耻大辱。

本国统治者在列强的打击下,权力逐渐消解,对民众的管制逐渐放松,从个人主义和自由主义的观点看,这实在是进步有益的事情;然而在民族主义者的话语里,通常意味着“主权沦丧”。

外国人打开中国大门,将商品推销到中国内地,传播基督福音和新思想,建设学堂和医院,这在自由主义看来是促进贸易和交流,传播技术和文明;在民族主义者看来,这些举动却是在侵略和掠夺,瓦解中国传统文化,图谋不轨。

几乎对每个近代史的事件和人物,自由主义和民族主义由于观念总能给予不同的评价。对晚清中国海关总税务司赫德的评价,或许可以反映这种观念的差异。




英国人赫德是近代中国十分显赫的人物。他出生在北爱尔兰,从年轻开始就一直生活在中国,生前担任清朝政府的官职直至一品大衔,被尊为“客卿”,死后被追赠太子太保,备享尊荣。

第一次鸦片战争之后,清朝被迫开放沿海数个口岸,允许外商与华商在市场上自由贸易,并成立新海关征收关税。中国海关素有“雁过拔毛”之传统,贪贿索贿成风,以致洋商抱怨纷纷。

1854年上海小刀会暴动,海关陷入瘫痪。地方官员吴健彰和英、美、法三国领事举行会议,商议引进精明强干的外国人协助管理关务。三国组成税务管理委员会面向洋商征税,税款仍交中国海关。

清朝政府惊讶地发现,这些洋人代征税款居然没有克扣,并且比预期还多。总理衙门成立之后,中国海关逐渐统一事权,海关总税务司职位就交给了英国人李泰国担任。

彼时太平军兵焰正炽,李泰国向清朝建议使用关税购买舰队,镇压叛乱。这固然是个不错的主意,由于他素日里目中无人的个性,上至咸丰皇帝下至恭亲王都十分不满。

1863年,恭亲王向同治皇帝参了一本,弹劾李泰国“办事刁诈,以致虚靡巨款”,希望将其“驱逐”。同治皇帝下谕将李泰国解雇,他留下的职位由赫德继任。

赫德受到清朝政府赏识,首先因为他是个中国通(赫德19岁就到中国,已居住了近10年),其次精明强干,对税务十分熟识(赫德曾任广州海关副总税务司,并在李泰国休假期间代理了近两年海关总税务司),更重要的是,赫德性情温和,易于沟通,善于和中国方面打交道(恭亲王曾评价他性格“驯顺”,“语言亦多近礼”)。

赫德掌管中国海关之后,在他前任的基础上推进了一系列大刀阔斧的改革。例如接管和统一全国的全部海关,人事任免不受地方干预,只对总税务司负责。厘清税则,清除苛捐杂税和摊派,使贪腐之员无隙可乘。另外,在税务申报、统计、登记和官员的任免、分工、考核和奖惩等方面,赫德建立起一套严密的制度。

在他的经营下,海关成了总理衙门下属最清廉的部门,海关收入也成了清朝政府最稳定的收入来源。

在经营税务的同时,赫德在其它领域也有着杰出的建树。中国最早译介外文书籍和培养外语人才的学校——同人馆是在赫德的提议和支持下建立的,外籍教师由赫德聘请,办学经费由海关支付。他和洋务派关系熟稔,常劝说清政府学习外国技术,派团出国考察。

同时,他还将清朝的邮递事务纳入海关,发行邮票,兴办投递业务,建立起中国最早的现代邮传制度。另外,赫德还在港口建设、世博会,对外贷款等事务上多有所涉,并且成绩卓著。

赫德在清朝做了接近50年的官,于1908年告老还乡。朝廷对他的表现十分满意,允许他离职仍挂“总税务司”头衔。1911年,在辛亥革命之前的不到一个月,赫德在英国逝世。

赫德在中国的一生获得了两种截然不同的评价。民族主义者称他为英国侵略者的代理人,因为他实际统治了中国海关长达半个世纪。然而赫德在中国海关的地位却是“外籍雇员”,他征收的关税都要上缴给清朝政府(一部分作为两次鸦片战争的赔款),忠实勤勉地完成官僚职责。

作为英国人,赫德给中国海关带来的变化又是显而易见的。在他之前,中国海关腐朽闭塞,官员贪污索贿,骚扰商人,洋商华商皆受其苦。赫德接管海关之后,将海关打造成效率较高,职员廉洁的行政机构。如何看待这种矛盾呢?

19世纪的大英帝国,借助他们的坚船利炮和廉价商品在全世界通行无阻,拓地殖民。古老的东方帝国被迫打开国门,允许外国商人进入本国进行贸易。

一方面看,帝国的尊严受到了挑战,皇帝不得不放弃“溥天之下,唯我独尊”观念,统治者的权力有所收缩,这对国家主义者而言是让人难堪的。从另外一个角度看,这些国家的民众更多地参与国际贸易,贪暴的官员不得不有所收敛,个人权利能得到更多保障。

从自由贸易的观点上看,任何海关和征税都是对商人的侵犯——但是以廉洁简明、办事高效而著称的现代海关制度,总比传统税吏的贪墨残暴、胡作非为要好得多。从这个意义上说,赫德和他的海关代表了当时世界上最先进的制度经验。

当时的海关关税普遍只有5%,还有大量的免征和豁免项目,并且这样的制度得以长期维持。比之现代海关的高昂税率和繁琐手续,我们称那个时代为“自由贸易的时代”也许并不过分。

赫德作为清朝“外籍雇员”长期执掌中国海关,这在现代简直不可想象。其实这种情况在晚清并不鲜见。自中国国门洞开,外籍人才纷至沓来。尤其朝廷认识到技术和制度劣于欧美各国时,延揽人才更加普遍。大量外籍人士充当技工、顾问、教练、讲师,官吏。

当然,不是所有的外籍雇员都能胜任。1893年,官员周景勋对张之洞上书谈论聘请外籍雇员的质量,也是良莠不齐,参差不等,有的认真办事,信义卓著,有的循规蹈矩,守法奉公,也有的资质愚钝,沾染恶习。他建议对这些外籍雇员加以考核裁汰,核实量用。

19世纪清朝政府聘用外国人作官,除了外国制度先进,虚心进取之外,大概和民粹主义尚未兴起有关。那时的朝廷更多被认为是皇帝家事,官僚只是君主臣仆,民众对政治事务较为冷漠。外籍人士担任中国官职只需朝廷许可,基本不必担心触怒民意。

20世纪以前的世界各国,政治人才的流动较为常见,尤其是在君主制的国家,统治者乐于把招纳外国贤才作为“开明专制”加以吹嘘。这和中国春秋战国时期的人才流动颇为相似。

清朝政府在和这些国家打交道时,自然会有所沾染。在赫德之前,清朝政府曾聘请美国公使蒲安臣作为中国官方出使团团长(办理中外交涉事务大臣),访问欧美,载誉各国。在赫德之后,维新变法曾提议对日本前首相伊藤博文以“客卿”相待,必要时还可聘他为相,主持新政。

进入20世纪,随着世界范围民粹和民族主义的兴起,民众更多地将政治事务视为“息息相关”,有舆论和选票左右政局,国别、民族甚至种族之防树立起来,仕宦他国几乎成为不可能的事情了。从民众介入政治的深度和政府的开放姿态上看,这很难称得上是历史的进步。

2012-11-29


星期三, 十一月 28, 2012

非诚勿扰

《非诚勿扰》这个节目前一段时间似乎很火爆,只是我好几年都不怎么看电视,遑论国内的电视节目。

我一位大男同事,经历很传奇。他本科化学专业,硕士量子化学,博士核磁共振,即物理专业的。毕业之后他又转到我们动物遗传育种专业来了。

因为这传奇经历,他每次到美国公干总是破费曲折,材料要在美国的反恐部门审至少半年。

只是他很大,且未婚。于是有一次我与另外一位访问博士调侃他,说不知道啥时候《非诚勿扰》能够到我们土著国办一场,我们届时一定给他加油,或者给他当亲友团。

哪知我们这位传奇大男门儿清:“才不要你们呢。我看那些亲友团差不多都是黑客,往往他们夸完之后灯灭得最多。像希江这样不说好话的更不能去。”

“哪儿的话。”我连忙澄清,“至少我会说说你的传奇经历么。”然后我就把上面那些话又给那位访问博士重复了一遍。说得大男美滋滋的。

“还得加一条”,大男说,同时也要表现一下他在新专业入门快:“我的育种值特别高。”

“你是指产奶量么?”我问。

教授讲的笑话

有一个人,他在荷兰 Wageningen 大学学习。他特别想当农场主,虽然他很穷。

毕业后,他仍然不是很富裕,但是当农场主的愿望越来越强烈。

有一天,他看到有一家农场要出卖,于是赶去洽谈。

对方看出他想要这个农场,于是提了一个很高的价钱。这让这位从 Wageningen 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很为难。农场主看出来了,很怜悯他,于是对他说:

“这样吧,我们农场的蜂子很厉害。如果你愿意脱光,我们把你绑在树上。你若能从早晨坚持到天黑,我就同意一个较低的价格。”

这位 Wageningen 大学毕业生想了想,同意了。他实在太想要这个农场。

被绑的这天晚上,人们来看这位高材生。很明显他已经半死。

“怎么样?蜂子果然厉害吧?!”

“蜂子倒不算什么,厉害的是你们农场的绵羊啊!这十二个小时之中,它们每半个小时就来喝一次水。”

星期四, 十一月 08, 2012

记我的一位英语老师


我原先有一个英语老师特牛。有一段时间不知道为什么他特别关注我,每次都能从我的英语作业里面找到错误。开始我还不服气,做完之后非常仔细地检查一遍,再后来非常仔细地检查两遍乃至很多遍,再往后我还请英语科代表检查,每次该老师总是能挑出毛病。终于,我的热情消耗殆尽,几乎对英语课不感兴趣了。好在该老师教了我不到半年,我后来进了考重点高中的冲刺班,英语老师也就随着换了。

我这位老师名字很特别,所以我现在还记得。他第一次在我们班自我介绍说他姓温名为洪森,但其他老师们都喊他“向党”。有谣传说老师的弟弟在和越南打仗的时候阵亡,被用白包袱送了回来,因而也就没有烈士称号。温老师也因此改了名字,不再向党。

还有一件有意思的事情是我们招远话很土,但是招远人如果在本地不说土话反而会被周围人笑话。即便老师这样一个特别的职业,我长那么大也没见到哪个老师上课用普通话。温老师与众不同,一开始就来和我们说板板的普通话。这个“板板”不是一板一眼,而是一板一板的,听起来有一种滑稽的感觉。于是同学们就等着他出笑话。终于有一天,他要用板板的普通话讲“girl”。讲解姑娘前面的词老师很镇定,但话听起来越绷越紧,乃至到了最后,“姑娘”说成了“姑宁子”,渣儿掉了一地。同学们哄堂大笑。用时下流行的话来说,温老师没有“Hold”住。

星期三, 十月 31, 2012

鬼节童言


我家的女房客对西方的文化并不是很了解,脑袋反应时常也慢,比如今天这个鬼节伊便问过我家小子们若干次。早上伊又问今日啥节。我心眼好,仔细给伊讲今天是鬼节,孩子们要扮恐怖鬼样儿,挨家挨户要糖果。最后我还鼓励伊跟我家小子们一起去要糖。

没想到我家老大冷不丁来了一句,“阿姨,其实你不用化妆。你只要摘了眼镜去就行。”一时间好不尴尬。

过了一会儿,阿姨又发神经,连说“哪来的香水,什么牌子的,这么香。”我家老二立即跟了一句,“阿姨,其实是我刚才放了一个P。”

星期五, 十月 26, 2012

跳动的春卷

这次出国,我的过敏越发严重。每当白桦树的花粉在空中弥漫,我的鼻子不透气了。

前年,我在小镇的过敏本来就要结束了,但临时决定要到北方的Lofoten参加一个培训。那里似乎已经进了北极圈,春天比本地晚到半个到一个月。这样我在这一年里便受了二茬罪。受罪的也不单单是我自己,和我住在一起的两位,每晚必须先我而睡,否则每晚当我向春姑娘献情歌时,他们便没法睡了。

每年的下半年,我的状况通常要好得多。没有花,空气也清爽。我中学时同学们也经常羡慕我,每次过年我总能带个好成绩回家。

今年我本该也该这么过,然而天有不测风云。本地一位新科博士,答辩之后便成了候补研究员。本地租房通常一次须签一年的合同,而他预计的候补时间长短不定,或许只有几个月,长了也没法说。后来,我家领导准许他小两口临时住到我家。

答辩那天,他的同事送了他挺漂亮的两束鲜花,我看着也好。这两束花之后便放到了我家里。第二天我甚至还和他们一起讨论过这些花该怎么放才更好看。之后的十天,没有异样情况发生。再往后,随着花越来越干,我的鼻子就越来越不得劲。我开始向领导反映情况,我家领导哪里知道过敏的滋味,因此当我说客厅那些花有问题时,她还将信将疑,也磨不开面子,因此迟迟没有给出指示。

终于有一天我忍无可忍,请博士两口子把花收拾掉。然而俺们磨不开面子,那位候补研究员磨得开,俺说了他也不动作。

就在这天晚上,领导第二天有事,住在朋友家里了。领导不在,我折腾到半夜之后才睡。不想早晨三点半,我不知怎么就醒了。仔细一听,外面竟然也有动静。我心里纳闷,难道出了什么事情?

早上七点,睡在走廊对面卧室的老大向我抱怨:“爸爸,我昨天做梦,好大一盘春卷,刚想伸手去吃,哪知春卷一个接一个地跳动起来,怎么也够不着。我纳着闷就醒了,原来是你在打呼噜!”

星期四, 十月 25, 2012

ZT: 北美崔哥:老外含泪诉说--- 娶中国太太的下场!


两年前,一个叫“美国进步女青年”的网上写手写了篇类似的博文,传遍海内外,此才女文笔幽默,加上自身嫁了老外外交官,写得淋漓尽致。可惜目前人家自己也成美籍外交官了,就不再写了。为了宏大她的光彩,我借鉴她的主题,又采访了N多个娶中国太太的老外,写出此文,请中华儿女听听老外心底痛苦的呻吟。(这会儿如有二胡伴奏,更能营造悲惨的氛围。)

下场之一,家被中国人占领了。
谁要是以为娶一个中国太太就是娶她一个人,那就是天大的BS (牛屎---胡说八道),中国人反过来叫SB(一个意思啦)

世界各国的老外你们都听着,一旦你娶了一个中国太太,就等于娶了她全家,不到半年,人她爹,她妈,她二姐,她二姐的孩子就排着队全来了。一百多年前就是一个华工先来的旧金山修铁路,看看,今天加州有一百多万中国人,不会中文在那儿都没法生存了。以后哪个国家还敢请中国人修铁路?中国管这叫作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我好端端的一个美国家庭,一眨眼的功夫,就被中国人给占领了。我本是一个苏格兰种的白人,我们家祖孙十好几代从来没见过一个圆底炒锅,得,现在我们家厨房里有俩。打开抽屉一看,除了三副刀叉,剩下全是筷子,折磨的我呀,目前都他妈会用筷子夹花生豆了。

你就说这辣椒吧,中国人居然能整出十多种来:辣椒油,辣椒酱,辣椒糊,辣椒面,居然还有叫“老干妈”的,整天吃这么辣的玩艺,能不成老干妈吗?

下场之二,再也没有隐私了。
一旦中国人占领你家,你就别想有隐私(privacy)了。某天我正坐在马桶上方便,老岳父(就是我太太他爸)推门就进来了,进来就开水管洗手,一边洗手一边和我练英文:"How are you? And you?(毫阿油,按得油?)

我有时在书房沙发上看书睡着了,老岳母就像猫一样摸到我身边,往我腿上扔一条被子,然后在我腿上拍一遍;好几次都拍错了地方。没办法,中国人就是这么热情。既然是一家人了,就不分你我。所以每次我要和太太AA制,她就特别生气:怎么着,拿我的钱跟我A?

在我自己家里,不论我走到哪,都发现老岳父或者老岳母或者他们这一对组合总是跟着我,我前边走,他们就在我后面关灯。基本上我走过的地方,身后都一片黑暗。

下场之三,家里哪都不敢碰
好好的楼梯,厚厚的地毯,中国太太在地毯上蒙了一层塑料布 。后来我仔细一看,家里所有容易招土的东西基本全被塑料布了,比如,遥控器,钢琴键盘等等。中国人很少用洗碗机,因为那是用来凉碗的。美国人喜欢家具生活化,要舒服,随意;中国人的家具主要目的是摆设,给别人看的,坐上去又硬又凉,不能靠,不能躺。我们老外身高体胖,我都坐塌三把中国的古典太师椅了。

中国人喝茶的茶具更吓人,小得跟印度佛龛小铃铛似的,让我拿那玩意喝茶,喝三百多杯我还口渴呢,你说坑人不?

下场四,中国人啥都敢吃
天底下所有带腿的东西,除了桌子以外,中国人都会毫不留情地做出特别香的味道吃下去。我一般爱吃他们做的所有东西,就是别告诉我吃的是什么。说中国人爱吃肉,这我能理解,可是鸡爪子,鸭嘴,猪耳朵上有肉吗?我太太他们全家吃起来没够,顿顿吃,我看着都惊呆了。我本人很爱吃鱼,可是我不能忍受吃鱼头,因为怕无意中和死鱼对上眼睛,这么说吧,所有带眼睛并且能用眼睛看我的动物我都不吃。

我和我太太开玩笑,如果哪一天美国闹饥荒,他们全家会毫不犹豫地把我炖了吃掉,包括我的“洋耳朵,洋眼睛,洋杂碎。”

你要是赶上一个爱煲汤或者爱熬中药的中国太太,那就等着邻居报警吧。我们家都来了三次警察了,邻居叫的,说方圆几里地有化学武器的味道。

下场五,千万别和中国太太吵架。
中国女人最可怕的是她们的记忆力,一点小事得罪她,她就开始回忆十年以前一模一样的某件事,我觉得这和她们吃面条有关,长长的,吃完一根又一根,没完没了。
如果得罪美国太太,大不了说句“sorry”,你要是和中国太太说“我错了。”她马上问你,“错哪了?”

中国太太天生有一种改造男人的使命,她不但要改造你,更想占有和支配你的全部时间。怪不得中国出不了哥伦布那样的航海家,因为你还没出海,太太就问了,“到哪去,跟谁去,船上有女的吗,多大年纪,长什么样,有我漂亮吗,怎么认识的? ”男人只好说,“得,得,我不去了。”

下场六, 把自己的孩子逼死
美国人养孩子是为了让他们生活的快乐,幸福;很少有美国人发毒誓非要让自己的孩子作人上人。中国人对自己的孩子下手可狠了,逼着他们从小学钢琴,学武术,学芭蕾,学中文,学数学,最好18岁就把博士硕士都读完,跳过青春期,直接进入中年,三十岁退休,四十岁就与世长辞了。所有小孩子喜欢玩的,年轻人喜欢干的,中国家长都禁止他们去干。可以这么说,中国家长是绝对不把自己的孩子当人的,他们的唯一目标就是如何尽快把自己的孩子逼疯。

我娶了中国太太,才深刻体会到当个中国人有多么累:吃饭不用勺,非用两根木头棍,又爱吃米饭,白白耽误多少光阴?你说发明个文字吧,非设计那么多笔画,成心难为自己。好不容易学会了一百个字,到台湾一看,全他妈繁体,白学了。听说过去的中国人得拿把刀,把每一个字刻在骨头上,一个月刻不了三个字,这是人干的事吗?

谁要是娶了中国太太,生活里就开始永远有个什么目标,买了房子再买一个,买完这个好装修那个;孩子读完常春藤还得读博士,下一个目标是进大公司;存款上有了一百万还要再给孩子一人存一百万,下一个目标是。。。。。反正中国人这一辈子都在卯足了劲奔,生命不息,目标不止。

我老和我太太讲为什么中国人不会享受生活,不愿享受生活,非要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她说,对了,我们中国人就愿意保健身体,健健康康地长寿着,这样才能在这个世界上受更多的罪。

北美崔哥脱口秀写完了,鼓个鼓掌呗。

http://blog.sina.com.cn/s/blog_6b8f4d5a01016wmm.html?tj=1

星期一, 十月 22, 2012

星期六, 十月 20, 2012

Install qgo on Fedora





The qgo package is now an orphan Fedora package. This was once the only online GUI go (围棋) software on Fedora. Here I corrected the errors in the source codes. The installation guide is also included.


sudo yum groupinstall "X Software Development"
sudo yum install qt3-devel
cd /tmp
wget http://ihaiwtheoserv.umb.no/manuals/qgo.tar.gz
tar zxvf qgo.tar.gz
cd qgo-1.5.4
./configure
make
sudo make install
cd ..
rm -rf qgo*

Note: from Fedora 19, the first 2 commands can be merged to:
sudo yum install @"X Software Development" qt3-devel
PS: This is not needed any more. See http://xijiang.blogspot.no/2014/05/blog-post.html

星期四, 十月 18, 2012

新教


卤煮控:几个腐女,拜一对基友//@oztiger: 强贴留名。//@虚无刀: 说是经已,诸党员及团员少先队员,皆大欢喜,信受奉行。//@花和谐牛: 无资产故,无有恐怖 //@马伯庸: 诸总书记,依共产波罗蜜多故,得阿耨英特纳雄耐尔三菩提//@西奥提安:一切有为法,如辨证唯物。如矛亦如盾,应作如是观。

星期一, 九月 24, 2012

Linux 笔记本电池延长大法

如果笔记本安装了 Linux 系统,并且感觉电池经常不够用,那么可以试试 powertop 这个软件。它可以通过 apt-get 或者 yum 等安装,比如:
sudo apt-get install powertop

sudo yum install powertop
然后
sudo powertop --calibrate
然后喝一杯茶,几分钟后,笔记本的电池持久力可以至少延长30%。具体可见:
http://www.linux.com/learn/tutorials/638380-powertop-finds-power-hogs-on-your-linux-pc

另外,使用笔记本的时候尽量少用 chromium/chrome,这个玩意儿是个耗电大户。
PS, Dropbox 也是个耗电大户, 如果不用也可以关掉。

星期五, 九月 21, 2012

孩子们的小往事


小孩子们有些事情挺滑稽,先存下来。



我家老大去年在他们班的圣诞晚会上把“初吻”献给了一个本地小女孩 N,算是满足了 N 的小小心愿。

两年多前我一朋友生病,我送他家女儿 L 上学,同车还稍带了 N。N 对 L 说她晚上老梦见我家老大亲她。

再后来,我听说 N 立志要学中文,将来好嫁给我家老大。后来就没有下文了。

不过小孩子的事情当不得真。他们现在很少在一起玩了。



几天前,老大发生日请帖给小朋友。因为现在和 N 在一起少,老大没有发请帖给她。

N 辗转听到没有她的,于是哭。伊先在我儿子跟前哭,接着哭到老师那里。老师没办法。儿子也没办法,乃补了一张给她。

这事是后来我家老二告诉我的。

星期日, 九月 16, 2012

GoAgent设置教程:从此无限制上网

看到最后原来需要运行windows。但还是备个份。

◇◇新语丝(www.xys.org)(xys7.dxiong.com)(xys.ebookdiy.com)(xys2.dropin.org)◇◇

  GoAgent设置教程:从此无限制上网

  http://www.x-berry.com/goagent

  相信有很多人都懂得使用GoAgent这个方法实现无障碍地访问国外的网站,如Facebook、TwitterYouTube等。不少网友也曾经跟我探讨过这个免费的方法,现在笔者综合网上的资料对GoAgent进行一个详细的介绍。希望对大家有所帮助。

  使用GoAgent浏览“某些网站”的具体步骤:

  申请创建一个Application

  Step 1 -申请Google App Engine账号
  登录http://appengine.google.com,如果你已经拥有一个Gmail账户,直接输入账号密码就可以登录;如果没有则需要新申请一个Gmail账户。

  Step 2 -创建Application

  简单地介绍一下Google App Engine,Google App Engine是一个开发、托管网络应用程序的平台,使用Google管理的数据中心。它在2008年4月发布了第一个beta版本。Google App Engine使用了云计算技术。它跨越多个服务器和数据中心来虚拟化应用程序。

  Step 3 -通过短信验证你的账户;

  需要短信验证才可以进行下一步操作,Country and Carrier(国家和运营商)处选择Other,Mobile Number(手机号码)处填写你的个人手机号码号码,格式为+8613912345678

  Step 4 -将手机收到的验证码输入并Send;

  你将会收到谷歌发给你的短信,短信内容大致为:Google App Engine:******(六位数字)。

  Step 5 -创建一个属于你的Application;

  1)输入一个Application ID,允许使用英文字母和短横杆;
  2)点击Check Available,检查一下是否可用;
  3)输入Application名称,这里可以随便填;
  4)勾选I accept these terms,即接受协议;
  5)最后Create Application

  注:每个Gmail账户最多只能够创建10个Google App Engine应用,每个应用每天有1GB免费流量。如果你经常下载或者观看视频,建议多创建几个Google App Engine应用。

  修改谷歌账号两步验证

  Step 1 -进入谷歌账户设置页面https://www.google.com/settings,在安全性-两步认证处,点击修改;

  Step 2 -开始设置Google账户;

  Step 3 -手机设置,此处你需要点击发送验证码,获取验证码后提交确认进入下一步;

  Step 4 -验证计算机,如果当前计算机不是你个人的计算机,不要勾选信任此计算机;

  Step 5 -设置两步验证的最后一步,激活

  Step 6 -开始为你的Application创建密码

  Step 7 -输入名称,这里可以随便填写,点击生成密码进入下一步;

  Step 8 -把生成的密码记下来,后面会用到的。

  配置goagent客户端

  Step 1 -下载goagent客户端(http://code.google.com/p/goagent/ );

  Step 2 -修改local\proxy.ini中的[gae]下的appid=你的appid(多appid请用|隔开),即前面创建创建Application所设定的Application ID;

  Step 3 -双击server\uploader.bat(Windows 7或Windows 8用户最好以管理员身份运行),根据提示依次输入Application ID,邮箱地址,和修改谷歌账号两步验证Step 8中生成的16位密码。(注,输入密码时,文字是不可见的,确定输入后回车确认即可。)

  开始使用GoAgent

  如果你使用的是Chrome,请参考以下教程:

  1)chrome请安装SwitchySharp插件(https://chrome.google.com/webstore/detail/dpplabbmogkhghncfbfdeeokoefdjegm );

  2)导入SwitchySharp配置,下载地址
http://goagent.googlecode.com/files/SwitchyOptions.bak,进入SwitchySharp设置界面,点击“导入/导出”-“从文件恢复”,导入刚才下载的 SwitchyOptions.bak

  3)使用GoAgent上网前,你必须运行local\goagent.exe(以管理员身份运行),就刚才下载的goagent压缩包里面的文件。

  使用Chrome浏览被屏蔽网站前,点击浏览器右上角的地球图标,切换到 GoAgent。

   切记需要连接外网时运行文件夹local下的goagent.exe,否则无法连接外网。

(XYS20120914)

◇◇新语丝(www.xys.org)(xys7.dxiong.com)(xys.ebookdiy.com)(xys2.dropin.org)◇◇

星期三, 九月 12, 2012

Terminal calculators

A terminal and Emacs fan can use local calculators.  For example, one can put the below codes in ~/bin/jisuan as a bash script:

#!/usr/bin/env bash
if [ $# -eq 2 ]
then
    echo "scale=$1; $2"|bc
else
    echo "scale=4; $1"|bc
fi
This script calculate the second argument at the command line with the precision of the first if there are exactly two arguments.  If only one or more than three arguments are fed, the default precision is 4, with the first argument as the expression.

You can try jisuan 6 1/998001; jisuan 9 1/998001; ... jisuan 10000 1/998001 in a terminal, you will get
0.000001
0.000001002
0.000001002003
...
Oh, yes, this decimal recurs on [000 001 002 ... 999].

Another calculator in Emacs can be invoked by Alt-x calc, which is also very convenient.

星期二, 九月 11, 2012

恐怖主义的覆灭

李子暘

光辉道路是南美洲秘鲁的一个极左恐怖组织。他们从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初期起进行了大量的暴力活动,成为秘鲁社会的一个严重问题。

这个组织奉行极左的意识形态,声称要为穷人谋利益。创办者阿比马埃·古兹曼是一个哲学教授,发明了一系列稀奇古怪的理论,核心思想就是使用暴力推翻现有的政权,建立起全新的无产阶级国家,恢复印加帝国的原始集体主义农业。

他们敌视现代市场经济和民主制度。他们在秘鲁各地到处使用暴力:爆炸、暗杀、破坏经济设施、袭击公共场所、伏击政府军,袭击庄园,抢劫银行和工商企业,袭击警察是光辉道路组织最热衷的事情。

光辉道路的暴力行为非常强烈,被称为“西半球有史以来最血腥、最残忍的游击队组织”。二十多年的时间里,这个组织屠杀了数以万计的人,几乎把秘鲁拖入了内战状态。

应该强调的是,这种非法组织,如果没有得到许多人的支持,是不可能长期存在和任意横行的。事实也正是如此,光辉道路组织虽然臭名昭著,但他们确实得到了秘鲁底层人民的支持甚至拥护。

落后的经济状况、腐败的政府、恶性的通货膨胀,断绝了底层人民改善自己生活的可能。这些人在绝望之余,就转而相信恐怖组织的宣传和诱惑,认为只有依靠光辉道路这样的暴力恐怖组织才能打破压制他们的社会结构,使他们摆脱贫困,得到更好的生活。

自从独立以来,除了刚独立后的一小段时间以外,长期以来,秘鲁经济发展一直缓慢。到了二十世纪六七十年代,由于接受了依附理论,秘鲁不但不加入全球一体化,反而尽量摆脱世界经济体系,结果造成经济大倒退。连续几年的经济都是负增长。失业和半失业的人口超过人口总数的一半。大量工厂企业倒闭。

农村的情况更糟。这些落后赤贫的农村地区就成为光辉道路组织的人员和力量来源。穷人中的青年人直接加入恐怖组织,而其他人则给恐怖组织各种各样的支持。即使是那些不直接支持恐怖组织的人,对政府打击恐怖组织的行为也袖手旁观。

就是在这种背景下,光辉道路组织在八十年代快速发展。暴力活动不断升级。越来越多的人倒在恐怖组织的屠刀下。秘鲁经济社会的各个方面都受到了严重影响。

看起来,秘鲁已经无望解决恐怖主义问题了。政治家们绞尽脑汁,想出各种办法打击恐怖组织,但收效甚微。

这样一个危害巨大的恐怖组织,为什么却受到底层民众的广泛支持呢?这些底层民众其实是恐怖主义的最大受害者。恐怖主义横行,造成国家秩序混乱,经济难以发展,穷人的状况只会越来越糟,可是他们偏偏去支持恐怖组织,这是怎么回事?一个秘鲁经济学家对此也大为不解,他名叫德·索托(Hernando de Soto)。他决心要努力探求这种难以理解的现象背后的原因。

经过长时间的努力研究,以及和秘鲁社会各界的深入交流,德·索托终于发现了制约秘鲁国家经济发展的一个重大因素。那就是大量的秘鲁人被正规法律制度排斥在外。他们努力工作积累下来的财产,只能以非法的形式存在,不能得到起码的法律保护,因此,虽然他们努力工作,但却长期陷入贫困状态难以自拔。

恐怖主义者则趁机声称可以给穷人提供保护,而这种保护本来应该来自正规的法律和国家机构。当恐怖组织实现了国家没能实现的社会功能时,他们也就得到了底层民众的支持和拥护。

二十世纪中叶以来,随着交通情况的改善和信息交流的加强,广大生活在农村地区的秘鲁人看到了城市生活的便利和舒适,以及其中包含的更多发展机会。大量农民进入首都利马等大城市。秘鲁的城市化进程迅速加快。

过去四十年,秘鲁城市的人口增加了五倍。这些进入城市的农民一般都不富裕,他们差不多都是要白手起家。他们在城市中从事各种能找到的工作,包括流动商贩、交通运输、服务业等等。为了栖身,他们建起了简陋的房子。

所有这些活动,其实都是人民在为自己未来的美好生活而努力工作,但在秘鲁政府官员和城市居民的固有思路中,这些进入城市的农民却是混乱、贫困和肮脏的来源。他们随意占据城市街道,破坏城市秩序,他们到处搭建破破烂烂的房子,影响城市面貌,他们从事各种未经批准的经营活动。总之,他们永远都是那么杂乱无章。

于是,正规的法律制度拒绝接纳他们,把他们看作需要解决的问题,而不是可以用来创造繁荣和进步的资源。

那么,法律制度是怎样拒绝这些穷人的呢?用繁复的规章制度构筑高高的门槛。

德·索托做过一个实验。他在美国华盛顿和秘鲁首都利马同时注册成立一家小企业,一家只有两台缝纫机的小裁缝店。结果是,如果一天花上六个小时去政府办理各种手续,在美国,不到一天即可办好开业所需的法律手续;而在秘鲁,则需要289天,并要花费1231美元。

这种时间和费用当然是绝大多数秘鲁人根本负担不起的,结果,他们就只好让自己的裁缝铺子处于非法状态,也就是处于地下经济状态。

德·索托发现,这种地下经济看起来很不起眼,甚至破破烂烂,总量却十分庞大,蕴含着巨大的财富。实际上,秘鲁国家整体财富的一半以上都是这些非法创业者生产出来的。他们实际掌握的财富远远超过秘鲁谋求的外国经济援助。

也就是说,秘鲁自己其实有着足够的资本,但由于缺少正规法律制度的保护,这些数量巨大的资本无法流通、难以增值、不能及时有效地投入高效的生产领域,这些财富只能以地下经济的形式躲躲闪闪地藏在角落里。

制度缺陷就是这样制约着秘鲁经济社会的发展。众多底层民众因此而没有靠自己的勤奋和努力改善自身生活的机会。其实,这些穷人需要的是只是一个机会,而不是那些看起来很可观、其实却作用有限的直接援助。

他们本来可以成为自豪的创业者,为自己和家人挣得足够的财富,但现在,他们只能是等待他人施舍的乞丐和可怜虫。他们中的强者,不甘于这种屈辱的地位,于是转而投向了恐怖组织,用暴力打击这个拒绝他们努力工作的社会制度。

当德·索托意识到了问题所在以后,他就倾力改变这种不合理的法律和社会制度。他尽量利用公共舆论宣扬自己的发现,鼓吹通过改变法律把地下经济变为合法经济,为此,德·索托直接参与了秘鲁国家的体制改革。这些改革大大简化了人们进入正规商业领域的成本,用各种办法明确了人们的产权,帮助人们把他们的工作成果在法律上固定下来,使之可以得到充分的保护。

这种产权明确的过程也在广大农业地区展开。由于有了法律的保护,秘鲁山区的农民逐渐放弃了种植毒品,转而去种植可可豆。秘鲁在国际毒品生产中的份额因此大幅降低,从60%降到了25%。

当人们看到自己只要努力工作,就有机会积累下财富,并为自己建设美好生活的时候,他们就不再容忍恐怖组织对社会和经济的破坏了。年轻人有了更好的出路,他们不再想加入恐怖组织。在市场中创业挣钱远比挥舞冲锋枪冒险杀人更有吸引力。光辉道路迅速失去了人心。人民开始主动配合政府打击恐怖组织。

光辉道路多年来一直宣称要在秘鲁展开推翻政府的人民战争,但现在,人民战争的矛头却指向了他们。山区种植可可豆的农民给政府提供了大量信息和地图,协助政府清剿恐怖分子和毒品贩子。一个接一个的恐怖武装被政府擒获。谁也没有想到,原来那么强大而不可一世的恐怖组织,会突然间变得如此脆弱和奄奄一息。

1992年7月20日,德·索托所在的自由与民主学会总部发生了一次可怕的大爆炸。这是光辉道路组织干的。他们的自杀炸弹汽车一下子杀死了3个人,击伤了19人。学会总部也遭到了严重破坏。光辉道路向德·索托发起了致命的攻击。

恐怖分子认识到,正是这个学者和他的改革把光辉道路赶上了绝路。要想生存,光辉道路就必须阻止德·索托倡导和实施的体制改革。他们需要保持秘鲁的贫困和落后。那是他们这个恐怖组织赖以生存的土壤。

爆炸刚刚过去,自由与民主学会的一个权威智囊就兴奋地跑进德·索托那被爆炸弄得残破不堪的办公室,兴奋地喊道:“他们输了!他们在智力和思想上与我们的较量已经彻底输了。他们只能用爆炸来表明他们的立场,除此以外,他们再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是的,当一个组织只能依靠暴力,而没有任何道义和智识上的优势的时候,他们确实已经到了穷途末路。

就在这一年,光辉道路的头目古兹曼被捕,并最终被判处终身监禁。随后,光辉道路的其他领导人也先后被捕入狱。虽然还有零星的恐怖行动,但作为一个恐怖组织,光辉道路已经无可挽回地成为历史了。

世界上还有不少恐怖组织仍然活跃。人们所以追随他们,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那些人面临着没有选择、没有自由的绝望生活。他们只能寄希望于暴力。

光辉道路覆灭的过程告诉世人,如果更多的人能够得到自由发展的机会,恐怖组织很快就将成为无源之水。

Twelve years ago

The same day 12 years ago, I was riding a bike to Roslin from Penicuik to work.  It was around the golf course, I broke to organize my backpack.  Then I fell over on the pavement.  Ten minutes later, one of the twin towers was on fire, and soon the other one.  The expressions of my colleagues was of course astonished.  They however didn't realize that the world had changed.

The TV was bombarded by this event.  I watched into very deep of that night, feeling so depressed.  The side effect of this event was that I can understand English better afterwards.

星期五, 九月 07, 2012

上海人的素质

@黄章晋ster:关于素质。今天说上海人中国素质最高当无争议。可是,早些年上海刚出现敞开货架的大型超市时,超市厕所里挤满了人,都在大口撕吃货架上搜来的食物,很多人进厕所时是瘦子,出去是胖子——身上套满了衣裤。当时报纸感叹上海人素质低,其实,只有上海人素质高到镇定的占便宜,别的地方一定是大规模哄抢。

@丁大伟: 这事我亲历~发生在96-98年浦东易初莲花刚开业的时候,具体时间不记得了,我们班上还有同学组团去吃鸡的…至于我,实在是一个不爱吃烤鸡的人…

@原创的老飞II: 当然有,易初莲花大卖场第一家在上海开张,就是现在的杨高南路店,进去的都是拖鞋背心短裤,出来不少换成了皮鞋T恤长裤。商场里满地是扔掉的拖鞋。1997年的事儿吧。

@王骞SHSH:就是易初莲花,我外公说周围有邻居大妈大爷去吃鸡,回来还炫耀的。这么多拥有饥饿烙印的人,第一次看见如此丰富自取的超市,简直就是扔了堆金子在强盗面前。不过吃过几个月,大家也就可以平静面对物质突然大大丰富的局面了。

下图是近闻甘肃人民抢葡萄。

@人猫嬢嬢 :易初莲花军工路那家,16路底站,原上海水产学院门口,90年代末,上海没那么落后吧。要说素质高还得是北京,90年代中期,五道口好像开了个家乐福,卷筒纸每提便宜2毛,限购,一大妈从东南城郭远穿北京来家乐福,可惜来迟了,特价卷筒纸脱销,结果大妈用英语法语和普通话在店内理论。

再举一例,话说2011年春,某文化单位组团乘歌诗达邮轮休假。他们每餐吃到一半都会自我检讨素质问题,因为自助餐浪费严重;最后一两天才克制了手滑习惯。从船员处了解到,中国乘客食物消耗量比其他国家乘客多出三分之一以上。

星期日, 九月 02, 2012

解剖藏传佛教

方玄昌

提要:如果将平原地区老百姓所崇信的阎王和菩萨比喻为拿好处办事的贪官,则藏传佛教更像坐地分赃、收受保护费的黑社会;藏民们需要接受教育,用更文明、更强大的科学精神来武装自己,从而摆脱精神暴力的桎梏。

星期五, 八月 31, 2012

病去如抽丝

连续被家里人感染了3次,最后一次终于被感冒击倒了。前天发烧,现在咳嗽,现在处在自绝于人民状态。

星期四, 八月 30, 2012

中国人的数学好过其他人吗?

团成片--尼克的Blog

古希腊时,柏拉图学院的门口戳了快牌子“不懂几何的别进来”。柏老师的意思很简单:我这儿是讲道理的地方,你丫要是妄想像中国人那样胡搅蛮缠,哪凉快哪呆着去!当然你非要把这块牌子理解成“华人与狗不得入内”,我也找不出反驳的理由,因为普遍地说中国人至今还没认同讲道理是构成文明的一个根本要素。柏老师这种对基本数学和逻辑知识的尊重的传统至今还保留在西方教育系统中。

二十多年前,我刚到美国读书时,有一个流行的迷思(myth),就是认为中国人的数学要好过美国人,中国的数学教育要好过美国的数学教育。到了美国后才发现远不是那么回事,在文学院里数学最好的学生是美国人,在工学院里数学最好的学生是美国人,在数学系里最好的学生也还是美国人,而不是中国留学生。当然,偶尔也有例外,比如,若把北大清华毕业的学生放到美国连体育运动员都不屑去的社区学院时。真有本事,同加州理工或麻省理工的美国孩子比。想想看为什么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中国人(或者更放宽一点,在中国受过教育的人)得到过菲尔茨奖或任何其它数学大奖,这个问题也许不难回答。是的,有一个丘成桐(Shing-Tung Yau),还有一个陶哲轩(Terence Tao),但他们不是中国人,受的也不是中国教育。不敢想象他们若是在中国,会受到什么样的摧残。

不可否认,美国人学工程及数学的人确实越来越少,学商及法律的人也越来越多,但这并不意味着一个普通的(average)受过教育的美国人的数学水平要低于一个普通的受过教育的中国人。即使是在美国的商学院、法学院里数学好的学生肯定也是美国人。这是因为美国的中学提倡的是通才教育,高中的数学是有一定标准的,并且数学中强调逻辑与推理的训练。而中国的学生初中毕业就开始文理分科,其结果是美国最烂的高中毕业的学生的数学水平也要比中国最好的大学毕业的文科博士高很多。美国的正规学校,初中以前基本放羊,但一到高中,立刻严谨。美国一个正规高中学生受到的学业压力不比中国孩子轻。一个普通的中国人在他(她)受教育的过程中,只有在初中以前,有可能有机会比美国人数学好。

中学就文理分科的最坏结果是理科生都很无趣,大部分不讲道理;文科生都不讲道理,大部分很无趣。又讲道理又有趣可以当作一个教育目标。罗素是又讲道理又有趣的典型,而孟子则是又不讲道理又无趣的典型。这中间的spectrum大家可以排列组合。有人有一种偏见,即认为纠正文理分科,主要是要求理科生背诵唐诗宋词。我倒觉得目前的关键是文科生缺乏基本的理性思维的训练,而不是理科生缺乏所谓虚幻的文艺情怀。无论对理科生还是文科生,学好一门外语都是必要的。掌握一门新的语言对理解母语是大有益处的。尤其是当母语是中文这样一种很不严谨的语言时。

即使在中国孩子受过良好数学教育的情况下,也有很多值得担心的地方。比如,在美国大学理工科(有时也会扩大到若干社会科学领域)本科一年级,都会有一门讲逻辑和证明的课程。该课程一般会覆盖基本的逻辑和数学方法论。相比之下,中国本科数学教育更多强调的是技巧。这种教育让我们担心是不是会导致“只顾低头拉车,不会抬头看路”的结果。

相当一部分美国的大学头两年是不分专业的,实行的是通才教育。这一点在美国多少有些贵族色彩的文理学院(Liberal Arts College)里表现的更为强烈。中国人梦想的学校是哈佛、麻省理工或者伯克利分校,但美国精英们可能更多会选择Amherst, Williams或者Swarthmore这类的文理学院,作为高等教育的基础。例如,宋氏三姐妹在美国读的都是顶级的文理学院,而不是哈佛耶鲁。我不能想象一个有博士学位的人(尽管中国博士学位的制造过程已严重侵犯了深圳富士康工厂的知识产权)怎么可以不了解构成人类文明的基本知识:几何、逻辑、简单的代数和一门语言。没有这些,他靠什么表达自己,同其他人对话,写文章?更不要说思想了。一个中国文科(哲学,社会学,历史)科系毕业的学生刚到美国或者欧洲留学时遇到的挑战不只是语言的,更多的是缺乏文明和理性的思维方式的基础训练。

奇怪的是美国人自己通常也认为一个普通的美国人受到的数学教育落后于中国人。我们必须佩服美国人的危机意识,但任何一个对美国和中国的中学和大学教育有基本了解的人都知道这种认识是不对的。我常想美国人这么拼命宣传中国人数学好是不是一种企图鼓励中国人降低教育标准的阴谋。倒是中国人在这个问题上缺乏危机意识。真不知道为啥中国人会认为自己的数学会比美国人好,这谣言是打哪儿先传出来的。中国的学生总是带着天真(innocence)走进校园,带着无知(ignorance)走出,中间对他们进行加工的都是些愚昧不堪的教师。有时,天真、无知与愚昧、傻逼是同义的。

有人把中国的缺乏通才教育归咎于五十年代苏联的影响,其实不然,苏联人自己并没有这个问题。中国缺乏通才教育是中国人自身的问题,这个问题来源于中国的语言和文化。中国自孔子开始的教育传统中缺乏对理性的关注,中文中没有能够表达抽象的语言机制。这些因素导致中国的教育目标总是强调短期和原始的实用性,而不是对知识的追求,更别说德智体全面发展了。五四运动引进了“德先生”(民主)和“赛先生”(科学),但民主和科学的基础是理性,也就是讲道理。这里我不想过分强调理性(rational),因为理性主义(rationalism)承载的含义太多了。其中一个含义是与经验主义对立的,而经验和理性两者的对话构成了文明与科学(一种不可深究的粗俗说法)。我这里只讲一个更基本的东西,就是讲道理。我一点都不惊奇中国某些高举民主自由与现代化大旗的人根本不懂得讲道理,而所谓的科学家居然是些缺乏基本常识的货色;因为讲道理从来不是中国人的强项,也不是中国教育的一个元素。

我这种刻薄的说法并不是针对任何缺失过某些必要教育的个人或团体,而是针对整个社会的日益浮躁与浅薄的思想的主流。必须承认,中国自有史以来,过去的三十年的教育发展速度是最快的,提升的水平是巨大的,只不过经济发展的要求主导了教育的实用性。语言、逻辑和必要的数学知识是表达和交流理性的工具,掌握这些工具是是现代文明对受教育人的基本要求。好在中国人现在认识到这一点,还不是太晚。

星期日, 八月 12, 2012

为什么要探索宇宙

http://www.guancha.cn/Science/2012_08_10_90086.shtml
1970年,赞比亚修女玛丽·尤肯达给美国航空航天局科学家恩斯特·施图林格博士问道:目前地球上还有这么多小孩子吃不上饭,他怎么能舍得为远在火星的项目花费数十亿美元。施图林格很快给尤肯达修女回了信。消灭饥饿并不是仅靠把去往火星航行的计划取消就能轻易实现的,探索太空的工程给更有助于解决人类目前所面临的种种危机。尽管太空项目研究的东西离地球很遥远,但天文学家对地球的关注,超过以上所有天外之物。随着对宇宙研究的深入,我们对地球,对生命,对人类自身的感激之情将越深。太空探索让地球更美好。

星期二, 八月 07, 2012

费曼(Feynman)写给亡妻的一封信

俺本科时课程大多无聊。有时候俺就到图书馆打发时间。有一次偶然看到一本《别闹了,费曼先生》。从此我更加坚信只有科学家自己写的传记才有意思。费曼所述的所作所为有很多也影响了我。去年我又买了 Kindle 英文原版,将这本书重温了一遍。俺读一次就觉得有新的收获。

这本书中比较感觉出格的就是费曼在私生活上的放纵,比如他在脱衣舞酒吧考虑学问,和人打架斗狠等。这几天看了万精油网友的一些评论,俺大约对此事有更进一步的了解。费曼其实相当重感情。第一任太太去世后很久他都保持独身。16 个月后,他给她写了一封情书,封存到他去世才打开。这封信真的是感人肺腑,不忍卒读。

“单读这封信还不能完全体会这里面的感情,最好把他与他太太的许多别的信一起读。费曼的女儿编辑了一本费曼通信集,收集了这些信。他常给他太太写信。从他太太那里回来的火车上就开始写。一次与太太吵架,回来后写到: Dear Darlene, I have a problem that I cannot solve. You see, my wife and I ...”

“那个通信集里还有一封费曼写给美国科学院的信,要求退当院士。他说院士就是一帮学者自己表扬自己了不起。院士也没有什么责任,每年的任务就是评选谁可以加入这个“了不起”的群体。因为只有“最好”的人才可以加入,推论就是那些已经在里面的一定更好。赤裸裸的自我表扬。”

Below is the letter:

October 17, 1946
D’Arline,
I adore you, sweetheart. 
I know how much you like to hear that — but I don't only write it because you like it — I write it because it makes me warm all over inside to write it to you. 
It is such a terribly long time since I last wrote to you — almost two years but I know you'll excuse me because you understand how I am, stubborn and realistic; and I thought there was no sense to writing. 
But now I know my darling wife that it is right to do what I have delayed in doing, and that I have done so much in the past. I want to tell you I love you. I want to love you. I always will love you.
I find it hard to understand in my mind what it means to love you after you are dead — but I still want to comfort and take care of you — and I want you to love me and care for me. I want to have problems to discuss with you — I want to do little projects with you. I never thought until just now that we can do that. What should we do. We started to learn to make clothes together — or learn Chinese — or getting a movie projector. Can't I do something now? No. I am alone without you and you were the "idea-woman" and general instigator of all our wild adventures.
When you were sick you worried because you could not give me something that you wanted to and thought I needed. You needn’t have worried. Just as I told you then there was no real need because I loved you in so many ways so much. And now it is clearly even more true — you can give me nothing now yet I love you so that you stand in my way of loving anyone else — but I want you to stand there. You, dead, are so much better than anyone else alive.
I know you will assure me that I am foolish and that you want me to have full happiness and don't want to be in my way. I'll bet you are surprised that I don't even have a girlfriend (except you, sweetheart) after two years. But you can't help it, darling, nor can I — I don't understand it, for I have met many girls and very nice ones and I don't want to remain alone — but in two or three meetings they all seem ashes. You only are left to me. You are real.
My darling wife, I do adore you. 
I love my wife. My wife is dead.
Rich.
PS Please excuse my not mailing this — but I don't know your new address.

http://www.lettersofnote.com/2012/02/i-love-my-wife-my-wife-is-dead.html

星期一, 八月 06, 2012

The weakest link

The weakest link 是一个英国 BBC2 的一个传统节目,始于2000,终于今年。这是一个有奖问答节目。主持人问问题,一圈人回答。连续答对的题目越多每个题目所获奖金就越大。

每个人回答问题之前可以说“bank”,将已获得的钱坐实。但答错一次所有未 bank 的奖金归零。所以每个人要尽可能连续答对问题而不被归零。所有答题人在限定时间之后可以投票选最差的那个,将其淘汰出局。最后赢者通吃。

我在英国期间印象最深的一次是有一个人表现非常优异,几乎所有问题全部答对。结果在最后剩三个人时他反而被选出局。道理很简单,如果另外两个人接着和他作对,胜算无几。二三名的最佳策略就是联合做掉第一,这样胜算的可能性大大增加。而恰恰每个人的选票有相同的权重,老大被黑无可避免。

在这种规则下,这是一个两难的局面,从节目来看,选掉的根本不是最弱一环。但是从参与者来说,有两个而不是一个人的利益得到了扩大。在节目的开始最优的被淘汰的可能性不大,因为大家还指望他们来 bank 更多的钱呢。

这次羽毛球的情况也是如此,观众花了钱来看比赛,大多还是来享受比赛的,更何况羽毛球项目在此间越来越流行,中国更是如此。观众受骗自然不会答应,尤其是那些花了钱现场看比赛的。

另外一方面,奥运会的政治化倾向其实非常严重,几乎所有国家的主要网站都会有奖牌排行榜,每个国家都在翘首以盼自己的国家能够独占鳌头,或者至少在这个排行榜上有一席之地。一个运动员在奥运会赢得奖牌回国后立即就成为民族英雄。为自己的国家多整一块奖牌何错之有呢?

由此可见,屁股坐在哪里,所得到的结论完全不同。褒扬任何一方而贬损另外一方的一定是屁股有了着落。

在这种情况下,作为组织者显然要平衡各方利益,毕竟是大多数人的感觉受到欺骗。组委会和中国官方的反应都是可圈可点。

这次事件中受害最深的莫过于于洋和王晓理,她们在过去一年中所向披靡,女双世界第一无可争议。在此次奥运会之前我也觉得她们这块金牌最把握,没想到这种结局。

来日方长,各方都应该吸取教训。运动员方面以后不要玩得太过火。国际羽联则要制定更加合理的规则。

星期四, 八月 02, 2012

转帖:说一说嗑了药的中国体育


 

本届伦敦奥运会,16岁的叶诗文在女子400米混合泳决赛中,以4分28秒43的成绩打破世界纪录并夺取金牌。在女子200米混合泳比赛中,两次打破奥运纪录,以2分07秒57夺冠,成为双冠王。由于叶诗文突出的成绩,被外媒怀疑服用药物。

其实说起中国体育,游泳队确实很不干净。1985年在中国体育史上是特别的一年,兴奋剂这一恶魔自此开始堂而皇之地步入中国的大门。标志性的事件是游泳队引进了一位大名鼎鼎的东德医生鲁道夫,鲁道夫给当时体育科学甚为落后的中国带来了三件法宝:高原训练,血乳酸测试和至今不承认但实际已默认的东西——兴奋剂。很快,游泳队靠这三件法宝在1986年汉城一举击败了亚洲老大日本人,于是乎,田径队,自行车队,举重队开始争相学习游泳的经验。

真正让我们选手服用兴奋剂曝光的是1994年的广岛亚运。1994年,中国游泳赢来了历史的辉煌:罗马世锦赛上,女将们夺得14枚金牌中的11枚;比赛进行过程中,外国的媒体和运动员们议论纷纷,对中国选手横加指责。在此期间,十几个国家的教练,联名上书国际泳联,抗议中国选手是靠药物来夺取胜利的,因为他们觉得中国队在今届锦标赛的成绩令他们难以置信。在这些指责的国家中,尤以澳大利亚和美国叫的厉害,澳大利亚女队员甚至在运动员更衣室里急的抱头痛哭,因为他们是游泳大国,中国队取得的成绩对他们的影响最大,抢走了本该属于她们的金牌。在本次世界游泳锦标赛中,中国队以16金(包括跳水的余卓成、伏明霞、谈舒萍、陈丽霞获得的4金)、10银和2铜的成绩遥遥领先,获得了奖牌和金牌总数第一名,而第二名的美国队只获得了7枚金牌,澳大利亚队甚至未能进入前三名。

1994年10月的亚运会,中国游泳队更是席卷3/4的游泳金牌,陈运鹏、王林、周明、张雄及其弟子们成为国人的英雄。在中国水军扬眉吐气的画面上,我们看到的是其他国家选手的一脸无奈。但是好景不长,体育科学的突破,特别是对诺龙的突破使这一年注定成为中国体育史上最耻辱的一年:这年的寒冬,传来了令人震惊的消息,广岛亚运会上共计11名中国选手被查出服用兴奋剂,其中游泳七名,田径两名,赛艇和自行车各一名,更为尴尬的是,其中9名是亚运冠军,七名游泳选手包括世锦赛上夺金的吕彬、周官彬、杨爱华、乐滢四名女选手和熊国鸣、胡彬、傅勇三名男选手。中国官员惊慌失措,这次他们终于承认了不是误服,但还是对外宣称:“属于个别运动员的个别行为,”同时,对国际泳联的质询置之不理,用中国传统的太极功夫蒙混过关。广岛亚运,中国选手大面积服用禁药,被国际媒体称之为:这是近代运动史上查出的最大药物丑闻。
接下来的1998年澳大利亚帕斯世锦赛,中国游泳再次勇闯禁区。先是原媛携带生13瓶生长激素(HGH)被当场查出,驱逐出境。比赛期间又有4名中国运动员赛前尿检呈阳性,中国人在澳大利亚几乎无法抬头,刚刚上台的总教练周明旋风般地落地,在帕斯的新闻发布会上我们看到的是中国游泳运动管理中心主任石天曙悲伤,无奈,几近绝望的脸。对中国的这起兴奋剂事件,国际组织和国际媒体几乎“群起而攻之”,百余家媒体做了抨击。《英国每日电讯》报道:中国游泳代表团是“该死的说谎者”,整个国家都应该取消资格……BBC新闻报道说:瑞典游泳队认为,应该取消接下来在北京举行的世界杯游泳赛,因为中国的兴奋剂事件影响的不仅仅是中国游泳的形象,也伤害了整个国际游泳界。加拿大CBC网谴责了中国运动员入境时被查出随身携带兴奋剂后,指出这个时候即使中国坚持他们的队员并没有使用兴奋剂也是徒劳的,因为数字统计早已说明了一切:1990年之后超过40名中国游泳运动员被查出服用兴奋剂,这个数量是同时代世界其他国家和地区游泳运动员使用兴奋剂人数的3倍。

中国游泳在总教练周明下台后,由张雄接班,但他马上也因弟子年芸、陈艳的东窗事发狼狈而逃,1999年初,周明彻底名誉扫地,他的弟子熊国鸣,王炜再次被查出服用兴奋剂,熊国鸣被终身禁赛,周明同时被终身禁教。这一阶段的另一重大事件是广东女子举重选手的兴奋剂事件,奥运冠军邢芬之后是陈小敏,和刘秀华。

2000年7月12日,游泳管理中心宣布,在济南全国游泳冠军赛暨奥运会  吴艳艳达标赛后,有一例尿样检测呈阳性,该尿样来自女子200米混合泳世界纪录保持者吴艳艳。根据游泳中心的公告,吴艳艳的尿样中,19-去甲雄酮含量超标,该药物属类固醇,A、B瓶的检测结果相同。随后,吴艳艳被禁赛四年;她也从此退役。这一年被查出的还有女举名将孟宪娟,带有传奇色彩的马家军及赛艇名将张秀云。

2005年10月21日上午9时,十运会组委会在南京古南都酒店召开新闻发布会,宣布:孙英杰10000米赛后兴奋剂尿检呈阳性,在反兴奋剂委员会认定之后,事实成立。10时,孙英杰和王德显参加了在古南都饭店举行的关于这次兴奋剂检查的听证会,并在半小时后,走出会场,匆匆离去。12时50分,十运会组委会又在南京古南都饭店召开新闻发布会,宣布了国家体育总局、中国奥委会和第十届全国运动会组委会对孙英杰事件的处罚决定:1、取消孙英杰2005年10月17日十运会田径女子一万米比赛成绩和继续参加十运会比赛资格;2、取消火车头体协代表团体育道德风尚奖评选资格,对运动员、相关人员和单位的进一步处罚,将由中国田径协会依照有关规定做出。

2008年06月27日,中国游泳协会27日证实,中国男子游泳运动员欧阳鲲鹏因药检呈阳性而被终身禁赛。据悉,在今年5月1日的一次赛外检查中,欧阳鲲鹏的尿样检测呈阳性,后被查出使用合成类固醇。中国游泳协会决定对其实施终身禁赛的处罚,其主管教练冯上豹则被终身取消教练员资格。男子摔跤国家队运动员罗猛,也是在最近的药检中呈阳性。罗猛也已与其教练员一起受到终身禁赛的处罚。

最近的一次:在国际举联更新的兴奋剂禁赛名单中,北京奥运会举重男子69公斤级冠军廖辉赫然在列,他被国际举联判处禁赛四年,禁赛期将至2014年9月30日为止。作为去年的世界锦标赛男子69公斤级挺举和总成绩两项冠军,并打破了这两项的世界纪录的廖辉,随着禁赛名单出炉,他的这两枚金牌和世界纪录也被取消。

星期日, 七月 29, 2012

论文、博士和职业

以下是我今天微薄随手发的几句话,有时间再整理。

国内现在有一种奇怪的论调,说现在的科研考察机制是“唯论文”,甚至“有才干”的科技从业者不必有博士学位。事实上不写论文显然是不对的。如果一个人科研工作好,那么他/她必须把自己的好结果报告出来。如果自己的工作不好,就没有多少结果可以报告,也就没有论文。所以“唯论文”是个伪概念“。

欧洲的博士论文往往就是将自己已经发表的文献加上一个导言和结论/讨论成辑出版。所以一个人即便没有博士导师,也可以拿到博士学位。华罗庚访问剑桥时已经发表了很多文章了。他的导师 Hardy 就曾经建议他从中挑选出几篇,然后拿一个剑桥博士。华罗庚嫌麻烦,拒绝了。

FN David在获得博士学位之前也发表了很多文章。她是统计学家,护理学创始人南丁格尔的朋友的女儿。所以 David 用FN(南丁格尔的名字)作为自己的名字。在 Neyman 的强烈要求下,David同意要了个博士学位。后来有人问她有了博士学位后感觉好不好。“不好,它化了我20英镑。”David一生发表了100多篇文章。

星期四, 七月 26, 2012

About the immigration problems

I somewhat can now understand the situation of the immigration officers.  The United Kingdoms are now suffering the problem of illegal immigrants.  I myself have met a few of them.  I don't know how many ways they have used to get into UK.  I do knew some of them would just throw their passports away as soon as they landed in.  The police would then have nowhere to expel them.  Perhaps this is why UK is now adopting the finger prints systems.

The problem of illegal immigrants from China gained their fame a lot from the Dover tragedy incident (http://www.bbc.co.uk/news/10414394).  For a time, it was impossible for the people from Fujian province of China to obtain a visa to UK.

China, ridiculously, has now also such problems.  In the city of Guangzhou only, it was estimated that there are more than 200,000 illegal immigrants.  Most of them are from Africa.  Their main strategy to manage to stay is usually to visit relatives first.  then they will throw away their passports.  Perhaps the Chinese government should learn also from developed countries about how to deal with this.

On the other hand, the policies of immigrant control have posed great inconvenience on most ordinary people.  To attend a one-week business meeting costed me more than 200 Euro and much time to have the visa only.

As for the immigration officers, perhaps because they are facing various weird people all the time, many of them have grown cold blood, if it was warm before.

星期二, 七月 24, 2012

A separation

Recalling days in 2002 is painful.  That's why I hesitate to write them down.

The three-week buffer was short.  I was in panic, not knowing how to deal with the situation, nor how to face my wife and son.  My friends suggested me to call an MP.  My bosses Peter and Sara called for me the immigration office.  But the sending back decision was a final one.  The day eventually came when my wife and son had to go.

I was moving around as if I was a piece of wood.  My wife, however, patted my back and comforted me, "Don't worry.  It would just take a few more days to get a new visa to get together again." But it turned out not that simple.

The immigration office spent more than 2200 pounds for the single way flight tickets.  Their ordinary price for return were however only a few hundred.  My wife and son were seated in business cabin so that the jet crew can keep an eye on them easier.

A real illegal immigrant from Fujian province happened to be sitting beside my wife on that plane.  She was in quite dismay, murmuring all her expense of 20K pounds was then in drainage.  She also arrived in UK for just a few days.

When the flight arrived in Beijing, several cops came to the plane to meet the send-backs by the British government.  One of them yelled also at my wife.  The crew kindly explained to him that my wife was different.

After arrival, my wife went on to apply the visas herself.  The things then turned worse and worse.  The officers in the embassy were bad tempered, and impatient, asking my wife to go there again and again, asking this and that.  One time, one of them even throw the materials into my wife's face beastly.  I only knew this after.  I don't know the details about what they talked.  But dare they throw things like that, the officers and I can surely be enemies.

In order to get reunited and to have me keeping my career, my wife refrained.  Meanwhile, thinking about the new visa application procedure taking that long, I was upset.  I couldn't focus on my work.

It took almost a year for them to come back to UK again.  My wife and I are both exhausted.


星期二, 七月 17, 2012

好书推荐:《品茶女士》

俺最近对统计学历史人物的八卦颇感兴趣,《品茶女士》(The Lady Tasting Tea: How Statistics Revolutionized Science in the Twentieth Century)极大地满足了俺的这种癖好。这本书从剑桥大学的一个下午茶开始,讲了一位女士能够品出到底是奶加了茶还是茶加了奶,她声称一种比另外一种口感强。Fisher 当场设计了一个试验来判断女士的声明。各位统计学的大家的八卦即由此展开。

这本书其实是把统计学拟人成了可以品茶的女士。围绕统计这位“女士”,作者将统计学历史上的重要人物以及他们的贡献娓娓道来。同时,作者的目标是让他妻子这样的门外女也能看懂,因此省却了各种繁琐的公式和术语,可读性极强。

这本书还澄清了俺以前的一些误解,比如发现 t 分布的 Gosset。他实际上比 Fisher 年长。而不是 Gosset 为了尊重 Fisher 而自谦为 Student。Gosset 之所以不用自己的真名发表,是因为他当时在 Guinness 黑啤厂工作,按照公司的规定,他是不允许公开发表文献的。Gosset 同时也可能是唯一一位能够在 R. A. Fisher 和 Karl Pearson 这两大世仇之间说上话或者充当调停的人。

俺最初看到这本书的推荐是国内的一个翻译版。但这个翻译书名《女士品茶》就出了问题,原文 The lady tasting tea, 主词是女士,尤其前面有The。译文则让品茶成了主词,一下子韵味全无。还有,我们通常说孟德尔,文中译成门德尔。另外对照(control)译成控制组件。这个让搞统计的人不明所以。类似问题比比皆是。还是看原版更好些。虽然译者明显努力过了,但似乎与本专业相去较远。

所以您如果想看,但凡觉得自己的英文还凑合,就尽量看英文版吧。俺现在刚刚看了1/5,这个周末应该可以看完第一遍。

星期五, 七月 13, 2012

My wife's first entry to Edinburgh

One has to make many mistakes in the life.  An old Chinese saying claims that successes are the sons of failures.  Obvious some 'mothers' have no 'son' at all.  And there are some errors one should ever avoid.

My wife was then working in a local music school, teaching piano.  All her students loved her very much.  She was quite reluctant to quit her job.  She also didn't speak much English then.  She finally agreed to pause her job for a while.  She emphasized, half seriously, "I can go and have a look to see if it is good enough."

My experience in Edinburgh had been so nice, that I decided to go back as soon as possible to continue my job.  I was moving from Roslin Institute to the Edinburgh University, I thus needed a new work permit.  The new one had no defined date.  So I used the first one, which was still valid for several months, for my wife and son's visa application.

This application for my wife was very easy, despite  there were so many rumours about how bad the immigration officers are.  And then my family made the trip.

I can still remember clearly when my wife holding my son, who was only half a year old, waiting at the rear of the plane in Heathrow, for all the rest passengers going to the front to get off.  An mistress of the British Airway opened the back door of the plane, "You can use this door."
"Yes?", I replied.
"Yes, specially for you." She smiled at us.

After a few hours, we transferred from London to Edinburgh. Before the border desk, I was questioned by an immigration officer, "What are you doing here?"
"I am going to work in the University, for 3 years." I showed him my visa, which was only valid for a few months.
"Oh yes. You can continue your visa here."  He stamped it, and it turned into a 3-year visa.

Then he turned to my wife, "What are you doing here?"
"She is visiting me, also maybe some sightseeing, to see if she is going to stay here."  I replied for her.  I was till thinking about my wife's reluctance to come here.
"Is she going to stay with you?", the officer asked.
"... Yes, if she found it worthy to stay here."

"Then this is not a right visa.  She need a dependant visa, not a visiting one." He continued, "She has to go back to China."
"What?" I couldn't believe my ears.
The officer repeated his words, and added, presuming he was not that cruel, "She can stay here for a short period, since your baby is so young.  Otherwise, they can't even enter this border.  But after this period (21 days), she has to go.  "

I was speechless.

Until today, I still don't understand what was the officer's logic.  Even my wife decided to live with me in Edinburgh after that several months, she could fly back and apply the visas in a normal process.  Rather than to be sent back as if she was an illegal immigrant.

星期一, 七月 02, 2012

Travel notes -- going to Edinburgh

I never wrote my travel stories in English.  This series is an exception, for my Scottish mum Maureen, and for my friends Robert and Cathy in Edinburgh.

In Edinburgh, I had some good time
In Edinburgh, I had some hard time

It all began in 2001, when I received two job offers.  One was a three years offer from USA.  The other one was from Roslin, Edinburgh.  Edinburgh, in many people's eyes, is a Mecca of quantitative genetics pilgrims.  Then I accepted the later.

I left China in May, when my wife was already pregnant for five months.  To us, the outside world was a big unknown.  So my wife and I decided that I go first, or alone.

It turned out to be a pleasant journey.  I came out of China for the first time.  There were so many new people and things that I hardly had ever had the chance to imagine.  My work also went on smoothly.  After this half year post, I got another job in Edinburgh University in the King's Buildings.

The time came that I can bring my family to Edinburgh to live together again.  My wife had then a good job in a local music school.  She was also loved by her many students.  It was a pity for her to give up all this to follow me.  Another pity was that my first son was so eager to see the world, that he came out two weeks earlier than expected.  When I flew back to China, he was already one-week old.


星期日, 七月 01, 2012

科学的励志和励志的科学

http://www.geekonomics10000.com/655
同人于野

(《东方早报·上海书评》,2012年7月1日,报纸版标题是《按时交作业的学生何以常穿脏袜子》)

励志类书籍的流行,也许是一个国家全面进入现代化,都市白领变成普遍职业的必然结果吧。我们看今天中国各大书店的畅销书排行榜,这类完全不计较文笔,用最直白的语言告诉你怎么“成功”的书籍占据了显著的位置。这种书在文艺青年眼里显然上不了台面,先不说追求所谓成功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情怀,就算那些已经成功了的人,比如被大学生嘲讽“你的成功还可以复印”的唐骏,又有什么值得赞赏的呢?然而对于普通青年来说,如果能通过读书来了解一些前辈的经验,掌握一点做事的方法,甚至哪怕仅仅获得一种更乐观向上的精神,其实都是很不错的收获。读书难道不就是为了这些么?

Back to Ås again

Home, sweet home.  But I currently don't have any mood to write anything.  Perhaps I will write something about my trip to Edinburgh/UK next time.

星期二, 六月 19, 2012

Extract all URL from a file or website

Frequently one may want to extract all the URL in a webpage.  There are many ways to do this.  Below is an example:
#!/usr/bin/env bash
gawk 'BEGIN{
RS=""
IGNORECASE=1
}
{
  for(o=1;o<=NF;o++){
    if ( $o ~ /href/){
      gsub(/.*href=\042/,"",$o)
      gsub(/\042.*/,"",$o)
      print $(o)
    }
  }
}' 
Pipe the webpage to this script will do the job.

星期一, 六月 11, 2012

Intel compiler 12.1 on Ubuntu 12.04 LTS

I finally deleted my windows on my U110. When installing the Intel compiler icc/icpc 12.1, it gives the following error:
/usr/include/features.h(324): catastrophic error: cannot open source file "bits/predefs.h"
  #include
This is because in the new system, the includes and libraries were put under the hierarchy name.  Including the full path will solve the problem.  So insert the following lines in the .bashrc file in you home:
source /opt/intel/composerxe/bin/compilervars.sh ia32
alias icpc="icpc -B/usr/lib/i386-linux-gnu -I/usr/include/i386-linux-gnu"
alias icc="icc -B/usr/lib/i386-linux-gnu -I/usr/include/i386-linux-gnu"
On a 64 bit machine, you may change i386-linux-gnu to something else.

星期一, 六月 04, 2012

迷信一把

今天是某事件23周年,沪市上证指数开盘 23 46.98 点,更神奇的是沪市收盘暴跌 64.89 点,真神一般的行为艺术。有趣的是中国各大网站正在拼命删除含这几个数字的帖子,像某浪微薄的蜡烛图标/表情符号都给临时删除了。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星期五, 六月 01, 2012

Enabling Emacs colors in a terminal

My Emacs editor on titan don't forward color schemes by default.  I make it before and then forgot it after some migration.  Put the following in ~/.emacs will solve the problem.
;; turn on font-lock mode
(global-font-lock-mode t)
(setq font-lock-maximum-decoration t)

星期五, 五月 25, 2012

尾声

这次谈话很愉快,但我在家里的时间不能太长,一个星期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我走之前一天,爸爸妈妈说要去量量血压。我暗自高兴,以为他们俩终于进步了。我要求和他们一起去。

到了地方一看,我心里登时凉了半截。原来给爸妈量血压的是一个坐台的老中医。我远远止住脚步,看爸妈上前。只见那老中医边量血压边问东问西,然后他举起一个大约几十页的小本子说,“你们所有的病症这个上面的方子都能治了。降压药也不用再吃了。”接着他就开始往一张处方笺上抄方子。他这话说得我当时有一种立即上前与之理论的冲动。后来我还是忍了,转身往远处踱。等我再回头看时,似乎看到那个中医手向触电一样把方子扯了,扔进了垃圾桶。

后来妈妈告诉我,爸爸和那人说他的儿子不让他吃中药。老俩口毕竟还是进步了。

原计划的尾声,那几天喝酒喝糊涂了:

我一直担心妈妈中毒后有那些常见的后遗症,比如脑子不好使什么的。

临行那天晚上,妈妈一如既往,不住地为我洗苹果、香瓜,生怕我出门后没的吃。正洗着,一个香瓜骨碌碌地向桌边滚去,已经开始往下掉了。这时候,妈妈才发现。一伸手,妈妈抓住了它。

见到此,我心里释然了好多。

谈论死

今年上半年,家里乱糟糟的事情还不止这些,但与前二者相比全都无足轻重。比如中毒后的某一天,妈妈抱着一大抱衣服下梯子,结果一脚踩空,滚了下来。又一次万幸,老太太没有受伤。

那天晚上,三姐谈起妈妈的煤气中毒,妈妈大声制止不让姐姐妹妹们说。这老太太满脑子里面想的还是孩子们,怕我因这些事情分心。我劝妈妈,“家里出了什么事情你们应该尽量告诉我,我毕竟比你们多读了很多书,遇到事情一般能想到更多的路子,也不会胡思乱想。我自己出门在外,我的事情家里帮不上,家里的事情如果帮不上我没法勉强,但是出出主意总是可以的。“

话虽这么说,有些事情我真没敢告诉老两口。今年二月十八日,我在 Lillehammer 滑雪,从一条蓝道上摔断了锁骨。如果我当时没有戴头盔,估计现在已经没有机会说这些话了。二十九日我在手术室全麻做手术的那一天其实也就是我爸爸晕倒的那一天。我清楚的记得,爸爸摔坏腿的那一天早晨,我出了村口向南从城里坐车到北京上学,爸爸向北去接着盖别人家的房子。上午没多久他就从脚手架上摔了下来,那时我已经在去北京的路上。大约这就是父子连心。

那天晚上,我和爸爸、妈妈、姐姐、妹妹们聊到很晚。

爸爸说,他原先在佳木斯,有一块天花板没有抹好,要返工。当时天气冷,天花板冻住了。爸爸就找了一只铁皮桶,加了几块炭站在梯子上烘烤。烘得差不多的时候,爸爸感觉有些头晕,他还问下面的人,“炭在桶里会不会中毒?”,底下说会。爸爸马上提着桶从梯子上下来,接着就不省人事了。

不过爸爸那次中毒比妈妈这次轻多了。我笑话妈妈,如果妈妈这次冻死在院子里,那形象可就埋汰了。妈妈腼腆地笑了。

现在说到死,老两口已经能够坦然面对。以前死这个字在老两口跟前是要“讳”的,尤其在逢年过节。其实我一向主张,人死万事皆休,活着的时候才应该好好把握。2004 年我参加 Douglas Falconer 先生的葬礼。主持牧师很识趣,他说他知道在座的人大多不信神,就把时间留给了与会者。Bill Hill 致词,说到 Falconer 先生的生平趣事,会场上甚至数度发出笑声。其实和尚念经,超度的乃是那些愚人。什么时候活人不需要超度,这个社会的素质就会好很多。葬礼上的呼天抢地其实并不让人舒服。

说到这些,我三姐想起一个笑话。他们那里一位老太太去世,妯娌俩守灵。正聊着天呢,少的捅了一下长的,“嫂子,来人了。”然后这俩人就五花八门地哭将起来。真是人间极品。姐姐说她无论如何整不出那么多花样来。

当然正常的悲伤该表达也是需要的。大姐的公公去世前,大姐到我爸妈那里,说看样子老头子这回是不行了,说着说着眼泪就下来了。大姐的婆婆是以前附近一个有名的大地主的女儿,非常的贤德。大姐的公公更是个好人。爸爸后来经常挖苦大姐,说他死了大姐都不会哭得那么伤心。 

煤气中毒

爸爸出院的前一天,大约是三月八号,妈妈松了一口气,终于不用点灯熬油地陪床了。本来可以留在城里多住几天,但是妈妈想家,怎么劝也劝不住,妹妹就把她自个儿送了回去。一个多星期老俩口没回来,邻居们也很挂念,纷纷来打听,唧唧呱呱一直到九点钟。村里往常睡觉都早,这一晚算是睡得比较晚了。

那时候天气还冷,邻居们走了之后,妈妈又往炉子里加了几把煤就睡觉了。

大约十一点,妈妈梦见有人泼了她一瓢凉水,就这么忽然醒了。妈妈伸手一摸,发现被窝里面已经被汗浸透了。再仔细感觉一下,不好,大小便都出来了。想起年初村里曾经发生过类似的事情,妈妈意识到自己煤气中毒了。

虽然脑袋不十分清醒,妈妈心中有一个念头,就是要尽快爬出去。无奈有一条腿不争气,怎么也不听使唤了,妈妈就拖着这条腿爬,身后啥样根本就顾不上了。不知道几点,妈妈总算爬到了院子里。

然而另外一个问题又来了,妈妈独自在家,屋里的电话又不能打,外面又冷得厉害,这可怎么熬?一直到早晨六点,姐姐不放心,打来了电话。电话响了好半天,没人接,姐姐心里纳闷,这老太太这么一大早上哪里去了?此时,妈妈在院子里听见了铃声,就往屋里爬,原先那条腿仍然不太灵便。爬呀爬呀,铃声停了!妈妈几乎哭了出来。

一直到九点,妈妈终于有力量接了电话:“快来救我吧!”这大约是妈妈当时说的话。姐姐和妹妹都有车,后面的故事也就简单了。

之前爬来爬去,妈妈不能动的那条腿给磨出了一个大口子,血淋淋的。又由于重度脱水,等孩子们来的时候,妈妈的身体仿佛缩小了一半。

我从来不知道煤气中毒还会导致大小便失禁,上网一查,原来这个阶段已经是重型中毒(http://baike.baidu.com/view/61596.htm)。现在观察妈妈万幸没有留下后遗症也可能得益于她自己的年纪比较大(七十五周岁),基础代谢低,大约和老年人的高原反应弱一个道理。

探亲

今年年初,大约也就是二月底的样子,爸爸坐着忽然晕倒。爸爸今年七十七周岁,他对这事情很严肃。也难怪,他们老两口的身体一向很好,虽然女儿们很孝顺,时不时回家或者把他们接出来伺候,但他们俩大多时候都是自己照顾自己。孩子们回家,有时不让老两口下厨,他们还不愿意。照顾人就像挠痒痒,再好的护士也赶不上自己对自己的照顾。就这样,为怕给孩子们添麻烦,爸爸强烈要求女儿们把他送到医院,做一个全面的检查。

然而,当下医院多如阎罗店,雁过拔毛。很早以前,人们往往要有关系才能住院。现在如果没有关系,病人休想轻易出院。有些医生们几把刀不知道,吓唬起人来倒是一把好手。另外,病人有时为图安心,也愿意往里住,村里的医保也只有住院后才给报销(一半)。

我通常每周打一两次电话和父母聊聊天。那几天,电话打到家里总是没人接,打到姐姐、妹妹那里,她们就说爸妈出去玩了。骗一、两次好骗,三番两次都是如此,傻子也知道出问题了。再三追问之下,她们终于告诉我爸爸住院了,并且把征状和我描述了一下。不用问,一堆花花绿绿的“药”水已经进入了爸爸的血管。我很生气,埋怨家里面为什么不及早告诉我。

其实,爸爸的轻微高血压已经有几年了。主要原因是20多年前,他的一次工伤损伤了脊椎骨,这两年他的腿脚愈发不灵便,活动量急剧减少。再加上他还抽烟、嗜酒,再好的身板也难免出问题。

我询问完当即告诉姐姐妹妹们:
  1. 立即停止任何中药或者中成药。
  2. 看爸爸的征状问题还是不大,尤其是在医院里面的血压,应尽快出院。
  3. 回家后加强锻炼,腿不能动就多动动胳膊。
  4. 吃饭少吃盐,多吃新鲜的菜和肉。一顿饭一顿吃,不可偷懒。
  5. 经常做常规检查。(以上三点已经不止一次和家里人说了。)
  6. 备常见的应急药,比如三硝基甘油。
  7. 降压药一但开始不能停等等。
出院果然不太顺利。好在爸爸比较听我的,最后在他自己的坚决要求下,爸爸终于出院了。

正好今年国内我有几个朋友需要拜访,我决定五月中再回国看他们一下。结果不回去不知道,回家之后才发现他们有更多的事情瞒着我。

星期三, 五月 02, 2012

悲剧

今天为签去英国的证,我到一个 Mobile Biometric Clinic 照相,按指纹,还要对着摄像头说我的名字和生日。我实在对取指纹这一套反感。完了之后,我问那个小姑娘是哪国人。她说是芬兰人,然后我对她说:“You know, this is holy shit.”。说完我才意识到不妙,就问,这个是不是也录下来了。她说是。然后我就闭嘴不说话了,她也没说什么,似乎也憋着。

回来后把这个说给同事,他说那个姑娘上周还在实习。另外还有一个男的,那个是英国人。取样之前他被告知全程要录像。这个姑娘开始并没有告诉我。

不管怎样,不满的脏话已经说了。不知道会不会因为这个去不了英国了。如果这次去不了,我以后也不打算去了。

后记:我从国内回来的第二天才把护照和材料寄出去,不到一周护照就寄回来了,签证也已经贴在上面了,算是虚惊一场。

星期一, 四月 30, 2012

Using IBus in Emacs

sudo yum install emacs-ibus-el.noarch -y
Add these two lines in .emacs
(require 'ibus)
(add-hook 'after-init-hook 'ibus-mode-on)
kill all ibus instances if ran, i.e.,
ps -u your-user-name |grep ibus
kill -9 the-number-listed-above
Start ibus-daemon.
Start Emacs

IBus has now an English typing booster.  I tried, no advantage at the moment.  It may needs a lot of training.

其实,在Application中,有一个叫做Input method selection,打开这个应用,选择ibus输入法即可。这样,在Emacs中使用ibus也没有障碍了。

在Fedora18中输入法的上面所述方法作废。如果使用gnome,正确的方法是点右上角用户,然后点 System Settings,接下来点Region & Languages,再点Input Sources的Tab增加输入法。然后在其右侧设置下一个输入法的快捷键。

前一段适合Fedora近期版本。在Ubuntu 12.04 LTS 中以上仍不适用, 此时可参考 http://www.emacswiki.org/emacs/IBusMode。
  • sudo apt-get install ibus.el
  • copy the following codes in ~/.emacs
        (require 'ibus)
        ;; Turn on ibus-mode automatically after loading .emacs
        (add-hook 'after-init-hook 'ibus-mode-on)
        ;; Use C-SPC for Set Mark command
        (ibus-define-common-key ?\C-\s nil)
        ;; Use C-/ for Undo command
        (ibus-define-common-key ?\C-/ nil)
        ;; Change cursor color depending on IBus status
        (setq ibus-cursor-color '("red" "blue" "limegreen"))
 然后 ibus-enable 或者 ibus-disable 来开关 ibus 输入法。

星期二, 四月 24, 2012

Line wrap for Org Mode

I am now using org mode to write articles and books.  The long lines are not displayed properly, however, by default.  Emacs 23 now has new mode, which is called visual line mode.  Add the following:
(global-visual-line-mode t)
to .emacs will solve the problem.

另外,Fedora终于把拼音输入法改进了。虽然以前的双拼还算可以,但是输长句时,输一半再调整,再输入,前面的改动就全部作废。这一点非常讨厌,比Ubuntu所带的输入法差太多了。现在好多了。点ibus的图标,在输入方法框中,删除Chinese - Pinyin,安装Chinese - Intelligent Pinyin。

星期一, 四月 16, 2012

俄航印象记


我 02 还是 03 年回中国曾经从莫斯科中转过一次,具体日期记不得了,也可能是 01 年。飞机从爱丁堡出发,过伦敦,经莫斯科到北京。俺之所以买俄航的机票就是因为它最便宜。结果到了伦敦我就发现苗头不对。到了该起飞的时候,飞机不走,似乎人没凑够。英国佬不好对付,许多人围着登机口表示抗议。后来出来一个经理模样的,他不住地向我们道歉,说飞机马上就会起飞。结果这趟飞机还是晚了大约一个小时。

到了莫斯科,刚下飞机时俺觉得挺好玩的。机场上停着各式各样的飞机,乘客就从这些飞机旁边经过。当时俺有一种想照相的冲动,可惜没有照。

进了候机厅,我糊里糊涂地跟着人流往外走。两个警察,一男一女,一边一个检查护照。我把护照递给他们,结果他们很迷惑,相互交流了很长时间。最后他们才意识到我护照上没有他们想要的签证,我也意识到原来从那个口出去就到莫斯科了。

机场里面挺脏,好多抽烟的,感觉像中国20年前的水平。

接下来的时间是候下一班飞机。本来4个小时的转机时间,结果那次足足等了十一、二个小时。据说那是因为乘客不够,要把两架次飞机并做一架次。人在里面哪儿都不能动弹,枯燥的要命。去北京的大都是中国人,地勤不知是不是真不懂英语,反正乘客和他们交涉,他们就拿俄语对付。那一次我对俄航的印象糟糕透了。

从北京回爱丁堡倒是再没有晚点。不过路上一段小插曲让我终生难忘。

从北京出发,飞机上大多是俄国人。俺感觉他们上飞机的时候并不互相认识。起飞一两个小时后,他们竟然唱起歌来。我自个虽然五音不全,在家里被要求噤声,但是俺听的多,大体上也知道什么是好。他们唱的就像一个职业的小合唱团一样,分工明确,唱得真好听,歌也好听,一首接一首。从此我对俄罗斯的印象大为改观。

再后来俺和俄罗斯人打交道是这几年。我们这里数学系有好多漂亮的俄罗斯姑娘,她们喜欢打羽毛球。我打了没几年,不过在这里没几个对手。她们愿意跟我学,我也愿意教她们,由此结下了浓厚的战斗友谊。

纪念方励之先生,兼忆八六学潮(修改版)

染衣绿

思虑再三,觉得还是应该写点什么。之所以有顾虑,因为一则,关于方先生和八六学潮,太多的人已写过太多的回忆文章,而我自己的所知所见有限,怕是提供不了多少新东西;二则,因为年代久远,担心自己对细节的记忆可能失真了而不自知;三则,更担心对历史真实的固执追求,会不会反而因此误导了他人,而违背我的本意。

但是想起我第一次上网,正是零三年因为管惟炎先生逝世而发帖纪念。当时正赶上小潘在万维茶馆连载长文“学潮杂记”,于是开始混迹茶馆,辗转而至五湖,距今整整九年矣!可想而知,八六学潮的经历,是我们这一代科大人心中挥之不去的情结,(而之后的八九学运,则是我们这一代中国人心中永远的创痛,)不思量,自难忘,从来不需要想起,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么,趁着未老,还是尽己所能,把当年的所见所闻所感暂记于此,算是对曾经经历的一段历史,和曾经走过的青春岁月做一点见证吧。至于他人如何解读,则不是我能左右的了。

许多人说,管惟炎,方励之两位校长治下的几年是科大的黄金时代。那时的科大如日中天,学术气氛自由宽松,各种学术交流活动频繁,仅举一例,八五年霍金教授第一次来华讲座即在科大,正是应方励之先生邀请而来;而政治的阴影几近于无,周三下午的政治学习其实形同虚设。学潮以前,我印象中的方先生只是一个深受老师同学信赖,能做实事的校长。管惟炎先生后来在访谈中说,方是他自行决定由一般副校长升格为第一副校长的,事实上是执行校长和他自己的后继人选,因为他发现方先生办事能力强,处事公正,没有私心。那时,校长,老师和学生共用食堂,同学们经常看到两位校长匆匆去食堂打饭的身影;学校兴修暖气设施,第一批供暖的是学生宿舍,第二批是教学楼和图书馆,第三批才是教工楼。与此前此后由伙食问题引发过学潮的其他学校比起来,科大真是够幸运了。而方校长作为部级学校有很大实权的第一副校长,却是清贫自守,两袖清风。一位邻居说,他的居室除了四壁的书以外几乎空无一物;而方夫人李淑娴回忆,当他们在北京团聚时,两个人数十年积攒的存款总共不足五千元,靠亲友的赞助才完成了新房装修,读之令人不胜唏嘘。

我从北京朋友口中,才听说方先生在校外是以有悖正统的言论出名的。有人因而抱怨说,方先生其实还是把自己当北大人多过科大人啊。其实,今天想起来,这何尝不是对科大和科大人的爱护。

但是八六年底的学潮还是发生了。学潮的起因,如诸多资料所说,是因为四年一度合肥西市区人大代表的选举。当先发难的学生在学校的布告栏里贴出小字报,说候选人的产生不够民主,选举过程名不副实,是谓“橡皮图章”;官方推举的候选人之一是八六级少年班的孩子,一个未成年的娃娃如何能代表那么多本科生,研究生的意愿,云云。之后有人声援,有人附和,有人提议公开竞选,事情愈演愈烈。校方于是在大礼堂召集同学们开会,让官方推举的以及学生自荐的候选人公开发言,算是非正式的竞选了,同时邀请方励之和温元凯等人讲话。开会时台下的学生群情激昂,打了鸡血一样亢奋。那位“娃娃”候选人说自己其实是零零班的(试点的零零班是本科年龄,因为和少年班合并,一起上课,统称少年班),到了法定年龄,虽然是学校老师推荐,但也是按自己的意愿行事说话,不是什么人的傀儡。他的发言多次被台下的嘘声和口哨声打断,以致主持大会的副校长(忘了是谁)上来圆场说,要让别人把话说完,才是真正的民主嘛。之后自荐的学生代表发了自己的竞选宣言。只记得有沙玛。之所以记得,是因后来,也就是学潮过后开始清算的时候,沙玛迫于压力,在母亲敦促下向校方做了检查,那篇检查在全校广播了。四年后他重新参加人大代表的竞选,我们系的龙老师说:“我选沙玛,虽然人家说他后来做检查有点那个,但那也可以理解不是。我就喜欢当年的沙玛。”因此印象深刻。这是后话。

之后发言的是温元凯教授。他的声音富有磁性,说话抑扬顿挫,很有感染力。他高度评价了同学们对民主的诉求之后又说,民主要循序渐进,如果你们今天走出校门,去向郊外的农民宣传民主。。。听众鼎沸了,掌声和尖叫连成一片,多少同学心中想的,下意识期盼的,蠢蠢欲动计划的,此时在大会上明确说出来了,狂躁的学生已顾不上分辨温的原意。然而温元凯话锋一转,说,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众人哄笑),我是说,如果你们今天走出校门,去向郊外的农民宣传民主,他们听得懂吗?全场大笑。后来学校贴出标语,说“温元凯泼温水”。温因此躲过了一劫,这也是后话。

之后众望所归的方校长出场了。这是我第一次听到方先生演讲,也是最后一次。那次的印象,他不是特别擅长言辞,一望可知不是不是政客,不是那种靠耍嘴皮混饭吃的人。他开场就说,今天我很欣慰,民主的种子终于在科大这块土地上生根开花了。台下群情振奋,掌声一片。他又说:因为今天有人问起跟某位中央领导有过言辞交锋的事,不妨在这里跟大家说知一下。某领导认为民主是党和政府带给大家的,而我认为,民主不是自上而下赐予的,民主只能自下而上地争取。这成了后来广为流传的一句名言。会场上响起长时间的掌声。他最后说,今天我向同学们保证,只要我还在这个副校长的位置上一天,就会尽全力保护学生。最后一句顿挫有力,掷地有声。再一次热烈的掌声响彻全场,经久不息。我当时的感受是既兴奋又不安,当年还未脱高中生式的老实听话,对许多理念还是陌生的,但是,最后一句太令人感动了,我和在座的所有同学一起使劲地鼓掌。

第二天学生终于冲出校门“宣传民主”了。我没有参加,也没有机会亲听方校长在校图书馆门前的讲话,据说他苦口婆心力图劝阻学生。他说科大如今自由开放的局面得来不易,学校要保护学生,学生也要体谅学校。我一直不解的是方先生前一天的发言为何对此顾虑只字未提。有人玩笑说,想必是回家跟夫人一通气,被夫人喝醒了。又有人说因为方先生前一天并不知道学生有上街游行的计划。我宁愿相信后一种的解释。但无论如何,此时劝阻为时已晚,冲动得昏了头的同学们已如脱缰之马,无论如何都无法回头了。于是他们游行到了合肥市和安徽省的政府门前。于是合肥的其他高校也动起来了。“打到共产党”的口号亦有耳闻;走到合肥街上,看到有安徽教院的教工在历数共产党从土改,到三反五反,到肃反,到反右,到文革以来的种种罪状,引得众人围观。于是上海和武汉的高校动起来了,北京的高校也动起来了。我们在莫名的兴奋,焦躁和惶惑不安中度过每一天,开始担心事情会有怎样的收场。有人猜测,科大一直没有党委书记,会不会上面派一个正书记压在校长之上,那么科大就不是原来的科大了。但是,没有经历过政治运动的同学们是多么天真啊,后来的结果远比这严重得多。

年底,邓小平在党内讲话,以严厉的措辞,点名批评方励之,刘宾雁,王若望三人(后来知道乃因三人筹备反右运动三十年纪念研讨会而触怒了这位反右的执行者),要求开除他们出党,并指责各地对“资产阶级自由化”的软弱态度。随后,人民日报发表了 “旗帜鲜明地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的社论,说学生上街是“几年来资产阶级自由化思潮泛滥”的结果。未几,周光召代表中央和国务院及中科院党组宣布撤销方励之中国科技大学副校长一职,免去管惟炎中国科技大学校长一职,由彭佩云,刘吉和滕藤分别担任科大的正,副党委书记和正校长。这对年轻不谙世事的我们不啻当头一棒,一下子被打昏了。种种苦闷,失望,委屈,不甘,不服,无从宣泄又无处倾诉。记得当时我在家信中这样写道:传闻种种令人非常不安;一说方励之已被送到北京软禁起来了,管惟炎校长亦将离开科大;暴君的治下,容不下科大这片净土;呜呼科大,已不是读书人能专心学问的地方了。

管先生离开科大时,科大人打出“管校长,你别走”的大幅标语,部分师生前去合肥火车站为他送行,却扑了个空。原来当局早料到学生会去送他,已提前派小车把他送到蚌埠。又怕科大研究生院的学生会去北京火车站接他,玩了同样的花招,安排他改乘另一辆火车进入北京。学生们在戒备森严的车站想方设法混进了站台,有的甚至混上了列车,却怎么也找不到校长,当得知校长已经离去,无法再见校长最后一面的时候,同学们失望已极,悲愤已极,他们拒绝乘坐校方接他们回程的校车,不顾“不许集会,不许游行”的威胁,一路步行走回学校。此事在管惟炎先生访谈录和阮耀忠教授的博文中都有详细记载。

我是事后才从相熟的老师口中听说此事的,深恨自己未能有机会参与。想像当年的一幕,年轻的同学从希冀到焦急,到失望,再到绝望。他们久久地伫立当地不愿离开,经过校方反复劝说才踏上归程。腊月的寒风吹乱了他们的头发,冻结了他们的泪痕,脚下一条漫长的路不知通向怎样的归宿。科大的这一场学潮,喜剧耶?悲剧耶?闹剧耶?留待后人评说。然而火车站送校长的一幕,无疑把这出剧推向一个悲壮的高潮。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时穷节乃现,一一垂丹青。历史会为他们书写一笔。人间自有真情在,他们把对校长的敬爱,对失意英雄的支持,和对强权无言的抗争,演绎到了极致。

与科大师生对管校长的真情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们对三个钦差大臣的抵触。多少年来,当我想起彭佩云,刘吉和滕藤三人驾临科大,脑海里总不自觉地冒出“杀气腾腾”这个词,虽然我既没有看到他们怎么进入科大的,也确切地知道他们没有杀过人。这三个手提尚方宝剑的钦差一幅高高在上的架势,从没有把自己当成科大师生的朋友,在大会小会上一再重复,你们科大要肃清方励之的流毒,连春节的团拜都不例外,科大人对他们的反感也就可想而知了。记得除夕中午聚餐的时候,我和同系的几位老师同学坐在一桌,这三人突然驾临了,我们这桌的老师说,我们不用管,他们来了再说,他们不来我们就吃我们的。他们自然没有过来和我们寒暄,在大厅里露了个脸就匆匆离开了,而我们更乐得不用敷衍他们。彭佩云是同学们非常反感的,大家都说她像极了“寻找回来的世界”里那个马列老太。刘吉更是个政治流氓,他以在科大呆过几个月的资格混上了副教授头衔,还出版了 “与科大学生问答录”的小册子,作为他政工工作成绩卓著的标志。其实呢,哪有什么与科大学生的问答?我不记得他与学生公开对话过,有的班请他出席活动,也只派了他的秘书参加。又哪有那么多学生专拣正中他下怀的问题提问,好让他把准备好的一串串顺口溜拿出来做答案?所以说,他那个问答录不过是自问自答罢了。因为科大广大师生的强烈抵触,一年之后,官方不得不把他们三人调离了科大,另换他人。

二十多年后我和儿子一起读哈利波特,读到那个代表官方的女学监进驻学校,开始倒行逆施,禁这个,禁那个的时候,就一遍遍想到当年的科大。多大的讽刺啊,魔幻小说里那样概念化的人物和情节,竟然写照了我们当年的生活。而看到里面两个可爱的孪生兄弟乔治和弗雷德干了个惊天壮举,挣断了锁链,把那个女学监和她的爪牙狠狠捉弄了一番之后远走高飞的时候,又不禁从心底为他们叫好。多么激动人心啊,当年年轻的心灵也是一样向往能够振翅而飞,一飞冲天啊。但是,我们不能,我们没有这个勇气。我们接受自己的命运,感受着政治高压下的沉闷气氛,在这种气氛中度过了大学时光。

后来波及整个社会的诸多大事已有多方资料记载,无须赘述。值得一提的是,方先生流落海外二十余年,虽受种种压制,误会,曲解,却仍然默默扶持中国的科学和教育事业。他每年都向科大邀请访问和交流学者,热心为来美留学的下一代学生写推荐信。他的不懈努力促成了中美天文学界的多项合作项目,也为中国的天文物理培养了大量的技术领导者和尖端人才。而所有这些工作都需冠以他人之名才得以完成。国内的学术界曾经多次试图邀请他回国参加会议,都未被批准;零八年是科大的五十年校庆,天体物理中心希望邀请他回校,也被“上面”拒绝。于是那次校庆连彭佩云,刘吉等人都应邀题了词,收录在校庆纪念册上,真可谓面面俱到了,上面唯独没有方励之先生的名字。尽管如此,方先生还是在海外中文网上发表“吃刺猬的年代 – 科大的第一创世纪”一文以资纪念。

如今方先生溘然辞世,科大再也没有机会邀请他回到曾经二次 “创世纪”的地方一游了,再也没有机会表达对他多年不计名利默默奉献的感激之情了!念及此,不禁泪水潸然,不能自已。更令人遗憾的是,科大官方网站竟然找不到一条有关方先生逝世的消息,看不到一篇回忆方先生的文章。大陆媒体集体噤声。阮耀忠教授在自己的博客发文纪念,很小心地用拼音缩写代替全名,仍然立刻被通知,该文被“和谐”。而亚利桑那大学的新闻网却发表了感人至深的唁文,其中在盛赞方先生的科学成就以外,更高度赞扬他对中国科学,教育事业的巨大贡献以及在民主人权方面的积极作用。

科学超越国界,超越党派,超越意识形态。思想是永远无法禁锢的。对自由的追求是人之天性。自由开放,有独立意志,不仰人鼻息,不受制于政治势力的学术界是我们几代人的共同梦想。

愿方先生在天之灵安息!

2012.4.13初稿
2012.4.16修改

方励之先生印象记


一闻牛粪诗百篇

前言:

这是一封二十五年前的私人通信,作者是我的好友。那时我们是大三学生,都是方励之先生的拥趸和崇拜者,但我与方先生从未谋过面,只能从他的文字中感受他的人格魅力和思想风采,因而非常羡慕这位好友能亲耳聍听先生的教诲,目睹先生的大科学家风范。那些年我们频繁地通信,交流传递来自科大的民主自由的思潮。86年末我最先从我好友的来信中了解到科大学生争民主的运动,曾经心潮澎湃,热血沸腾。后来,方先生因学潮落难去职,我们都异常悲愤,为了记录和缅怀那一段岁月,在我的要求下,我的好友写了这篇方先生的印象记随信寄给了我。这封信我一直珍藏着,伴随着我浪迹四海。上周(4月6号)方励之先生溘然去世的消息传来,难抑心中伤悲就又把这封信找出来重读了几遍,文中青涩但不乏真情的描述不禁让我泪眼朦胧。我断断续续花了几天时间,把这封信打印出来,公开发表在网上以此纪念方励之先生和我们曾经经历过的那些风云岁月。

正文:
在科大风流人物中,方励之并不象温元凯那样“幸运”,记得我们在上高中时温元凯就如同刘晓庆等电影明星那样家喻户晓了。我们84级近代化学系就有人慕温元凯大名来的。 的确他那侃侃的谈话,伶俐的口齿在新生中颇有市场,尤其空谈“改革”“理想”等更比较投合新生心理。但是随着时间推移,温先生在大学生心目中的形象淡漠了,然而方先生却恰恰相反。我想我校近代物理系学生起初填志愿时不会想起科大还有一个方励之,而大都仅仅冲着CUSPEA来的吧?!

我也不知入学后什么时候才听说有个大名顶顶的方励之。很幸运我们入校之时恰是新的科大领导班子上任之日,《中国科大》校刊先后介绍了几位新校长,当时我对方先生和龚昇先生的学术比较有兴趣,尤其方先生的生活经历更使我产生一丝敬仰之情,其中有一句他夫人的话:“方励之始终保持着大学时的紧张状况。”几乎要成为我的“座右铭”。。。。。。

我第一次见到方先生可能是在纪念Einstein逝世30周年会上,我也记不清当时有几个人发言,总之那次给我唯一留下深刻印象的是方先生的讲话。他说一口标准的北京话,浑厚的男中音,说话底气足,不但吐字清楚,且个个字饱满有力。他从Einstein 26岁一个月连发三篇论文讲到广义现对论,讲到统一场论的新进展,从索尔威会议上的先后三次 “ 爱-玻 大战”,谈到量子论与侠义,广义相对论之间的协调问题等等。他讲的图像清晰,概念清楚,分析得也很精辟,尽管那时我还不完全听懂其中的道理,但直觉到这么新鲜的观点一定会激起我的求知欲 (事后也确有点应验)。打这之后我才真正认识了方先生,平时在校园内偶尔也碰到,只见他总是臂夹着公文包,迈着大步向前不停地走,从不东张西望,可能是在想问题吧!我想对于他一秒钟也都是非常宝贵的。

也就是在认识他的那年春天,霍金教授 ---研究黑洞而卓有成就的残疾天才,到我校讲学。第一讲是稍通俗一些的报告“Why does the time always go forwards?” 在水上讲演大厅举行,当时能容纳500-600人座位的大厅挤满了师生约有1000人,可能大都还是想看看那位残疾天才吧!报告一开始也不知是谁当翻译(不是直接翻译霍教授的话,而是翻译他的秘书转述的话,霍教授的话几乎无人听懂),他也许不懂天体物理专业词汇或许在如此伟人面前过于拘谨,几句一过就开始手忙脚乱,顶不住气了,尽管方先生在下面一再帮他解释。。。。。实在无奈,于是方先生从容地拿起话筒,镇定自若地翻译起来,依我看他当时翻译得是那样绘声绘色,以致于不注意还以为他自己在做一个生动的学术报告(至于霍教授,当时非常动人的表现至今历历在目,如有兴趣我另文再叙)。也就在这一年(85年)方先生荣获了国际引力论文一等奖,随后在校内又作了一次关于他的多连通宇宙结构模式方面的通俗报告,可惜我当时在做分析实验无法脱身,事后才打听到他的观点非常新颖,想象既大胆又丰富,真不愧为世界一流科学家。幸运的是在上学期最后一次课时,他又提到了他这方面的有关思想。

85年10月7号,我校联合合肥分院,安大等单位举办纪念Niels Bohr 100周年诞生大会,在会上钱临照老先生,还有安大一个姓张的同志分别作了报告,遗憾!几乎没什么收获。前者可能是口音听不懂,后者只会放空炮。最后一个发言的方先生又一次给我留下深刻印象。除了讲了在纪念Einstein 会上的有关内容外,又讲了基本粒子的弦理论,真的有点玄乎其玄,还介绍了夸克禁闭和量子引力论的若干半定量“可怕”的结论 (这些等后面介绍他的有关思想时再谈)。

打这以后另一次很有影响的报告可能算是那学期在我校举行的全国首届BME(Biology Medical Engineering)会上方先生作的首席报告“生物生存的条件?”我一开始带着极大的好奇心去听讲的,本以为方先生是搞天体的,怎么能和生物联系上呢?后来的情况大出人们所料,他那渊博的学识,丰富的想象力,创造力显示出极高的智慧,博得与会者的喝彩,就连会议主席团的人都说叹为“听”止。

这之后方先生可能就去浙大,北大等地进行了他的政治观点演讲,随后自然是北京市委找他算账,中央若干要人,科学院党委等先后找他谈话,还劝其退党,由于未被说服致使他到美国讲学日程从一月份拖至三月份才被准许(听说是有若干老干部担保)。之后就有谣言说方先生与夫人这次一去不复返了。但不久我就从朋友那搞到秘密传阅方先生在国外与留学人员座谈的谈话内容,正是这篇文章才使我更加敬仰方先生的人格,他才是一个真正的优秀炎黄子孙!心底无私天地宽,谁念幽寒坐呜呃?

8月份他带着新的信心和大量信息乘着东北信风回到龙的传人的故乡,唤醒久卧未醒的巨龙来了。听说回国后很快就回到了科大与暑假未回家的同学畅谈新的见闻,新的想法和新的信念。一个月后就是永远值得我们84级近物系,物理系和其他系部分同学纪念的一学期,这一学期由方先生教我们近代物理课,起初大家听到方先生要带我们课非常激动,激动之余难免有些担心,如此伟人一定日理万机,这样我们偌大的听课“胃口”如何满足?新学期的第一堂课就是近物课,那天我特地起了个大早,本以为一定可以不再象往常因去迟而受到座位虐待。可是大伙也许想到一处了,刚一进教室就发现能容纳200多人的教室已快满了。人们陆陆续续地到来,当预备铃响后,我抬头一看,嚯!200多座位的教室已座无虚席,而我们84级2系和4系总共只有130人。我们一边纷纷议论着,一边又在急切等待盼望已久的时刻的到来。上课铃响了,门开了,进来一个我们不认识的人,我立即感到不妙,一定是方先生有事了。我当时心怦怦乱蹦,害怕地等待他的开口,我是多么不愿意由他来代课啊!他终于说话了,原来方先生去北京参加一个星期的会,同时他也很自量地说,他不是来代课的,缺的课由我们去看方先生的录像。真新鲜,还有点现代化教学的意味呢。事实上,除了二维与三维的不同,我看其他效果没什么两样。

一个星期过去了,星期一早晨方先生穿着短袖衬衣和米色裤,臂夹着个公文夹跨进了教室。他人显得很精神,一副大学者的气魄,锋芒毕露。可有一点也许我们大家都直觉到,仔细一琢磨才发觉原来方先生左右有较明显的不对称,除了右肩明显高于左肩外,左右面部表情并不对称,显然右部肌肉发达,嘴也偏向右边。我即刻意识到这是一个有趣的发现,以后又仔细观察了我校一些知名学者,发现他们的面部表情都有较严重不对称,不是左部发达就是右部发达。我再一想:无非是左脑控制人体右半部,右脑控制人体左半部;右撇子左脑发达,抽象思维强,典型科学家类型;左撇子右脑发达,形象思维强,典型艺术家型。

方先生上课大都是事先把准备好的大概内容写在塑料纸片上,然后用幻灯放映在屏幕上,他说这样可省去大量抄黑板的时间,多讲一些东西,看来我们教学方式的改革也许会向这方向发展。方先生讲课就如同做学术报告一样,说话铿锵有力,而且后来的观察发现他在任何地方说话都是那样的声音,是乎不会说软语。那堂课他先稍快地把我们看录像的部分内容概括一遍,然后再往下讲新课。由于他对科学史和科学前沿了如指掌,因而讲课跳跃性,思想性都非常强,不允许一个人有0.1秒的分心,否则美妙的物理图像,深刻的物理思想,趣味的哲理就稍纵即逝,“光子火箭”难追 唉!不过也得承认,对于一个知识面很窄的书呆子可能听起来真的目瞪口呆了。记得“战争”还刚打响,就有不少“逃兵”从前线逃回,我觉得很不理解,便问他们何故,有的说:“听不懂!”,有的说;“他讲的又不能解决具体一道题!” 是的,方先生的课与一般老师的口味相去甚殊,我几乎未见他祘一道具体的例题,不过一些抽象的公式推理到处可见,颇具西方教学的味道。然而我不能不为那些“逃兵”感到悲哀,他们已完全中了东方教育的毒而不能自拔!!

下课了,不少同学到讲台上问问题,方先生总是面带微笑慈父般地给予圆满回答,我记得方先生对问题的反应非常迅速,这就是“熟”生出的“巧”劲吧! 依我看他们当时问的问题大都是由于知识面不广,理解不深之故,对于仅仅是少见多怪而提出非科学的诡辩问题,方先生总是一方面给予解释,一方面也显出他那坚定执着的信念,不与其过多纠缠。那种人可能是出于想显耀自己的“擅思”,可是没想到手段又是那样贻笑大方。。。。。。一旦同学们提出的问题解答完毕,他总是大迈步到西楼,可能是天体中心去办事去了。真是分秒必争!

也就在方先生给我们上课的第一星期,方先生的夫人----北京大学物理系付教授李淑娴也来科大了,她来的目的是做一次关于美国见闻的报告。报告在水上报告厅举行,来了太多的人挤得几乎透不过气。方夫人口齿伶俐,尽管五十多岁了记忆力还是那样好,不用稿全凭记忆来讲解四盘幻灯片,且调理清晰,观点明确。她与方先生在很多观点上大都一致的,除了表面看来她不象方先生那样沉着,她毕竟是一个女姓,有着得天独厚的直觉能力,往往在理性能力方面要比男性逊色一点。。。。

星期四上午一二节我们照常上近物课,大概上了一半时,方夫人突然从门外进来,低着头一声不吭,当时方夫人披着头发,若未见过她的同学一定惊讶,她有点象“黑发魔女”。在大家不约而同地看着“魔女”且小声议论时,我看见方先生不动神色地继续讲他的课,目不侧视仿佛一切都未发生过。随后方夫人照了两张不同侧面方先生给同学讲课时的照片,对于这一切方先生自然无动于衷,我想方夫人什么时候离开教室他也许都不知道。

说起方先生讲课的特点来,我想还有非常鲜明的一点:对政治缄默。尽管他非常关心国家大事,有一颗强烈的爱国心,可在课堂上对政治一直保持缄默。说实话我本以为他会在课堂上谈谈或略提些敏感问题,然而事实不能不仲裁我错了。后来总算想通了:这才是正真大师风度--------胸有成竹,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完全由理智来驾驭一切。他是一个理性的智囊! 当然在讲到拉曼实验时,他情不自禁地联想到三十年代的王守仁先生,说他本有希望成为中国人第一位诺贝尔奖得主(在分子光谱做出过杰出贡献),可是抗日战争爆发,他毅然回到了祖国弃理从工,学制造武器。说到这,他表情很严肃,如此追求自然界和谐的人是不允许不合理现象存在的,-----不论是自然界还是人类社会! 战争-----完全破坏了人类的和谐,他理所当然深恶痛绝!当说到伽马射线反常吸收问题时,他又谈到了这一现象首先由中国学者赵忠尧发现的,因无法解释也只好弃之一边,随后当被Dirac作为预言正电子存在有力证据时,他是很痛惜的。东方学者的确聪明过人,可就是不注重思想的培养,才落得赵忠尧事后追悔莫及的结局,怎能不叫人痛惜呢?!。。。。当说到质子衰变实验时,他又讲起了在阿尔卑斯山脉下的山洞中看守仪器的人(要知道这种实验往往几年才看到一次现象)大都是中国人,因为中国人是“廉价”的劳动力,当时他苦笑了几声,我相信他说到这一定是非常痛苦的。。。。。

11月份,方先生到意大利开国际天体会议,可能有大半月我们是和“二维方先生”打交道。。。。后来听说他刚从意大利回来时很激动 (国外经历的一切他又有了新体会,尤其是罗马教皇给伽利略平反,且罗马教皇和意大利总统都谦虚地接受他们的天体普及教育,给他触动很大),未来得及回科大就在上海几所大学发表了演说。不过回到学校后他又恢复到缄默状态,认认真真地讲课,同时也给我们带回了世界上目前最先进实验手段的录像放给我们看,我们无不惊喜万分!

这之后,12月1号,校内出现第一张大字报 <<致全体选民的一封信>>。随后大字报,小字报铺天盖地地贴满了科大校园。事态一步步地发展,12月3号,在水上报告厅进行了候选人辩论;4号晚在校礼堂召开了竞选演说会,这两次活动因有事我都未能亲身经历,但方先生在会上作了“竞选演说”,据说方先生事后也后悔当时太激动了点。就我的看法是,物理大师们都有点天真,因为科学运用的推理方式大都是形式逻辑,而习惯于形式逻辑思维的人容易导致单纯,天真--------这就是人们常说的物理学家们“童心未眠”的缘由吧?!

科大要求民主的呼声如同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以致势不可挡地爆发了“一二.五”运动。那天中午十二点多,人们纷纷地到图书馆馆前聚集,快一点时,方先生也来了,他讲了很多充分的理由和道理劝同学们冷静点,不要用游行示威等过激方式来唤醒民众,争取民主。可惜当时无话筒,很多人都没听到方先生的良言苦劝,等后来话筒拿来了,游行队伍已出去一大半。说真的,当时方先生要是有话筒可能就不会有出校游行的事件发生,那么科大这块民主摇篮就也许如同星星之火保存下来了。 事实上也正是最近几年,科大在海内外声誉鹊起,先是西区建设,后有加速器工程,及承办亚洲微机学院,还有86年<<祖国新貌>>新闻集专门报道了科大近况,强调了科大在国际国内越来越大的影响,<<人民日报>>还登载报道赞扬科大民主办学好风气等等。然而也许去年12月就是我校的顶盛期,未来可能就要走下坡路了,我们作为科大一员不能不为此担心。。。。

12月5号至23号,我还见过方先生几次,只见他在校园内来去匆匆,墙上贴的众多大字报他也顾不上看,虽然我觉察他似乎想看。12月23号下午,我校约1000余人又一次走上街头声援上海大学生的示威活动。晚上约400-600学生在合肥市委大院内静坐示威,学生代表和市委有关人物进行谈判,双方都骑虎难下,这时管校长和方先生来了,经过他们的交涉,才算结束。
后来在水上报告厅举行业余党校结业典礼,那天我恰好路过此地,打远处就听到方先生洪亮声音,遂稍稍进去听了一会。方先生还如同往常样说话,从容不迫,但我也微察到他内心深处隐藏的不安。他在会上着重强调了一下民主自由的真正含义,引用了伏尔泰的一句名言:民主自由就是给我对立言论以最大容忍。他分析道,欧洲之所以现在民主化程度比较高,很大程度上归结于文艺复兴后一系列资产阶级思想家关于民主,人权和自由等思想的启蒙教育。接着他又提及他几乎每天都要收到不少国内外打来得电话询问科大竞选活动的结果。他最后说希望科大要善始善终搞好民主选举,做个榜样。

新年一过,事态变得越发对科大不利了,紧接着就是令人难忘的最后一课。星期三就有消息说记者要来与方先生答辩,星期四上午方先生仍坚持上完近物课,他或许预感到不久就要永远离开科大了,遂决定下午应付记者采访,晚上7:00-9:00给我们上最后一堂课。

7点整方先生如往常一样准时到达课堂,仍然从容不迫地讲课,但我终于发觉那天方先生第一次在课堂上挠头发,这预示着他内心正处于焦虑之中。讲课的方式与以往也不太一样,以往上课他一直是很严肃的,总让我感到科学研究的求实性和艰难性;当然从不缺智慧性,因而又让我感到科学研究的其乐无穷。但那天上课,他说话突然风趣活泼起来,以致博得我们一次又一次的掌声和笑声。当他讲到宇宙不对称源问题时,忽然神秘般地打开事先用白纸盖住一部分的一张透明塑料片,我们惊讶地看到那是一副活生生的古代美人侧面图 (方先生自己画的),他告诉我们他研究宇宙而得出的真理:对称+破缺=美! 就如同你感觉这美人为美一样。真没想到方先生还有这手绝招。方先生最后一堂课是我收获最多的一次课,他从量子论与广义相对论的结合导致时空概念失去绝对意义,讲到Planck时空“旅游”奇遇和道教的“有生于无”的思想在宇宙起源研究中的作用, 最后他介绍了他的多连通宇宙时空模型思想,包括他画的一幅幽默画,一个大头娃娃托着腮苦思冥想:“What is the shape of the universe?”. 同时他调侃道:“他是不是你们中的一个人?” 作为最后一堂课结束语,他向我们重述了他先前回答记者问的问题:”你和萨哈罗夫有何同与不同?“。 随后方先生在不断地掌声中离开了教室,离开了我们,离开了他热爱的,并共度了八个春秋的科大,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了。

写于一九八七年三月二日

后记:

本文作者在两年后又追寻方先生的足迹去了北京天文台求学 (方先生离开科大后调职去了北京天文台),但不幸的是,当他去天文台报到时,已无缘见到方先生了,因为一场更大的席卷全国的风暴爆发了,方先生被迫避难于美国大使馆。一年后方先生去国离乡落难于位于美国亚利桑那州图森市的亚利桑那大学,这次是他真正地离开了他深爱的土地和人民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就再也不能回来了。又是两年后,我的这位好友几经周折也来到了亚利桑那大学,成为亚利桑那天文台录取的第一位大陆学子,终于又见到了方先生。但他并没有师从方先生,因为方先生是在物理系任教。

方先生不仅在民主自由思想上启迪了我们这代人,更主要是在科学真理的求索中激励了一大批青年学子为之奋斗。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现在我的这位好友已是美国一所著名大学的天文系教授,而从助理教授到正教授他只花了四年时间,成为国际天文学界的一颗新星。

星期日, 四月 15, 2012

我大学那点事儿

我读的大学本来很自由。虽然我所学的专业和其中的课程设置很不对我的胃口,但没有辅导员。我们有过班主任,开学的时候见过几面。四年级时,我们见了面还认得他曾经做过我们的班主任,而他已不认得我们。这样,同学们头上就没有一个直接的威权。饶是如此,学校在我三年级时居然发神经,要本科生们早晨做广播体操。

说实话,我不讨厌早起。我本科之前通常六点左右起床,这是从小养成的习惯。但我讨厌做操,十好几分钟那么软不拉机地抬抬胳膊、撂撂腿,还不如自由地跑五分钟。我那时讨厌专业,但凡有点业余时间,我都泡在球场上,因而更瞧不起早操。农大很多人都是如此。另外我尤其讨厌流氓的大喇叭

学校一度威胁我们,如果每个学期有谁缺勤的次数够多就不让他毕业。这威胁最终没有当真,但我这样的老实人就怕吓唬,早起功课做完便顺势来到操场。

可是我不做操,大多时候就聊聊天,卧谈改立谈。丁字步一站,两手裤兜里一揣,我们感觉还行。有时候不聊天,我们就看前面的主席台,主席台上的副校长们和团委书记们就看我们,其乐融融。

我从来不缺课,后来有一位副校长看出点门道。有一天,他问旁边的团委书记,“你们畜牧系怎么老有一个站在那里不动弹?”书记姓杨,那时候还是一个小姑娘,刚从广州过来,挺漂亮的。她赶紧从主席台上下来,绕了一大圈走到我跟前,压低嗓子:

“嗨,快动弹动弹,那位副校长已经注意到你了。”然后她过去了。

我还是没动。那位副校长站不住了,他亲自走下主席台。

“你对早操有什么意见么?”,他也走到了我身边。

“没有。”

其实是有,我不知道为什么回答“没有”,大约这也是《中国人的素质》的一种。于是,话讲到这里就说不下去了,挺尴尬。我仍旧没动,就这么对视着。然后么,校长也觉无趣,就也过去了。

这早操似乎坚持了很不短的时间。有若干的副校长、副书记以及所有的院系团委书记每天早晨陪着我们上早操。当然他们也是和我一样站着。最近听一个学妹说,这个早操早就停了。

还有一个故事是关于其中的一位副校长,黄铁诚。我没有和他直接对过话,但听说黄副校长其实特别爱护学生,为学生办事情从来尽心尽力。当然他也觉得早操是好的。有时候他见操场上的人少,还会亲自到宿舍敲门。结果有一次敲门,里面问,

“谁啊?”

“黄铁诚。“

”黄铁诚是谁?“

星期五, 四月 13, 2012

欣赏博大精深的中医

《本草纲目》人药研究

棒棒医生

以人入药体现了中医药理学的精髓,大约也反映了东方传统医学的特色和博大精深。在最早的《神农本草经》中,人药只有人发一种;后世方伎之士以人之“骨、肉、胆、血”入药,李时珍认为“甚哉不仁也”,但他并不否认这些确实是药。所以凡是经过古人用过的人药,在《本草纲目》里“皆不可遗”,不过“无害于义”的“详述之”,“惨忍邪秽”的略述之而已。《本草纲目》共列人药37种(发、乱发、头垢、耳塞、膝头垢、爪甲、牙齿、人屎、小儿胎屎、人尿、溺白、秋石、淋石、癖石、乳汁、妇人月水、人血、人精、口津唾、齿、人汗、眼泪、人气、人魄、髭须、阴毛、人骨、天灵盖、人胞、胞衣水、初生脐带、人势、人胆、人肉、木乃伊、方民、人傀),其中13种为李时珍发明。下面作一简单“研究”。

人药中有毛发类药4种,曰发、乱发、髭须和阴毛。发和乱发都是头发,二者有何不同呢?“时珍曰:发,乃剪下发也;乱发,乃梳栉下发也。”看官千万不要被雷倒!仅仅因为这点不同,二者的气味有微妙区别:发的“气味”是“苦、温、无毒”,而乱发是“苦、微温、无毒”。这温和微温是如何区分开来的?何以剪下的头发就是“温”,而梳下的头发就是“微温”?恐怕以人类今天的化学是解释不了的。

发还有所谓“神化”的功能。《异苑》中记载:“人发变为鳝鱼”,陈藏器说:“生人发挂果树上,乌鸟不敢来食其实。又人逃走,取其发于纬车上却转之,则迷乱不知所适”,李时珍认为“此皆神化”,并进一步阐述发明道:“发者血之余。埋之土中,千年不朽,煎之至枯,复有液出。误食入腹,变为症虫;治服饵,令发不白。此正神化之应验也。”现代医学已研究明白,发的化学成分也不过是蛋白质,岂能不腐。从考古发掘的实物来看,发埋土中千年不朽的实在罕见,从临床文献中也看不到误食发入腹会变为症虫的记录,老李的这个理论实属无稽之谈。

既然“发乃血余”,根据中医的类比联想,自然就“能治血病,补阴,疗惊痫,去心窍之血”。李时珍为此记录了两个“病例”来证明:“刘君安以己发合头垢等分烧存性,每服豆许三丸,名曰还精丹,令头不白”、“老唐方,亦用自己乱发洗净,每一两入川椒五十粒,泥固,入瓶黑研末,每空心酒服一钱,令髭发长黑。”这两个令发不白的方子甚为简便易得,不知那些“未老头先白”的瑛姑们可有勇气一试。

髭须和阴毛没有列出“气味”,按说不是难得之物,何以竟缺了如此重要的药理学参数?没有“气味”,中医又怎么能按中药之理而用药?富有牺牲、实践和研究精神的老李何以不贡献一点点髭须和阴毛亲自研究研究?令人颇为费解。关于阴毛的药效,也是男女有别的:男子阴毛可以治蛇咬伤,“口含二十条咽汁,令毒不入腹”;甚至可以治其本人老婆的难产,“横生逆产,用夫阴毛二七茎烧研,猪膏和,丸大豆大,吞之”;妇人阴毛则主要治“主五淋及阴阳易病”。

古人关于发的名目甚多,“头上曰发,属足少阴、阳明;耳前曰鬓,属手、足少阳;目上曰眉,属手、足阳明;唇上曰髭,属手阳明;颏下曰须,属足少阴、阳明;两颊曰髯,属足少阳。”这鬓、眉、髯的药理和髭须阴毛想必又有精妙区别,何以本草竟无记载?实在大非寻常,非常期待有古代科技史专家能解开这个李约瑟式的难题。

不管你见闻如何广博,《本草纲目》似乎总能给你意想不到的惊奇,人身上的污垢居然也是药,当然不是象老顽童那样从身上随便搓点老泥成丸就是药,中医要博大精深得多。

垢类的药也有4种,曰头垢、耳塞、膝头垢、齿垢。

头垢就是头皮屑,甚易得,从梳齿上刮下来就是,所以又有个美妙的名字曰“百齿霜”,它的气味是“咸、苦,温,有毒”,药效可了不得,可治二十余种病。比如急性化脓性乳腺炎,今日须抗生素治疗,老李推荐一方:“妇人乳疖:酒下梳垢五丸,即退消”牛的不行!女人足疮,经年不愈的叫名“裙风疮”,这个病也好治,“用男子头垢,桐油调作隔纸膏,贴之。”但是,男子足疮不愈是否可用女人头垢,书里可没有记载,这也给今日中医们留下了一个重大的科研课题。小时候玩耍经常有竹木刺入手指肉内,大人以针挑,痛得哇哇叫。《本草纲目》有绝妙方法:“竹木刺肉不出:头垢涂之,即出。”即使没有拔干净也不要紧,“竹木入肉,针拨不尽者:以人齿垢封之,即不烂也。”真是奇思妙想!
耳塞就是耳垢,还有两个你绝对想不到的耳垢名字曰脑膏、泥丸脂。为什么叫耳塞呢?这是有高深的中医生理学道理的,“肾气从脾右畔上入于耳,化为耳塞。耳者,肾之窍也。肾气通则无塞,塞则气不通,故谓之塞。”有耳垢说明肾气不通,这就难怪中国有那么多的肾虚病人了。

膝头垢可以治疗“紧唇疮,以绵裹烧研敷之”,这个紧唇疮指的是小儿唇生疮,肿痛难于开合者,是否就是嘴唇疱疹不好说。疑惑的是,非膝头垢不可吗?腋窝处、腹股沟处、脚丫处的垢不行么?

齿垢在《本草纲目》里的恶心指数还排不上号,它的“气味”是“咸,温,无毒”,“和黑虱研涂”可以“出箭头及恶刺,破痈肿”,竟然是外科良药。

爪甲就是指甲,又叫“筋退”,这里也含有高深的中医生理学道理,“爪甲者,筋之余,胆之外候也”。中医认为,从一个人指甲的形态可以推断出其胆的病理生理,《黄帝内经》有“肝应爪,爪浓色黄者胆浓,爪薄色红者胆薄;爪坚色青者胆急,爪软色赤者胆缓;爪直色白无纹者胆直,爪恶色黑多纹者胆结”之说,其所谓胆浓、胆薄、胆急、胆缓、胆直、胆结,不知究竟何谓,况且其所谓胆,也不知是胆汁、胆囊还是现代中医所谓功能胆,委实高深莫测。指甲的“气味”是“甘、咸、平,无毒”,能治的病也不少,其中我感兴趣的是有一方:“凡针折入肉,及竹木刺者。刮人指甲末,同酸枣仁捣烂,唾调涂之。次日定出。”“次日定出”,疗效多么肯定啊,小时候刺入手指的惨事经常发生,见此方大有相见恨晚之叹!

关于牙齿,“时珍曰:两旁曰牙,当中曰齿”,原来如此,令人大长见识!牙入药是烧成灰用的,其“气味”“甘、咸,热,有毒”。“有毒”的中药相当不少,中医又有“是药三分毒”之说,则一切中药都有“有毒”之嫌,但是,中医的博大精深之处在于,你永远不知道那个“毒”究竟是何毒,中“毒”后有何表现?比如喝了有机磷农药中毒,会出现腺体分泌增加(大汗、流涎和支气管分泌物增多)、瞳孔缩小、恶心、呕吐、腹泻、腹痛、心跳缓慢、血压下降、肌肉纤维颤动或抽搐,重者昏迷、阵发性抽搐、呼吸中枢麻痹而致死,清清楚楚。但是,吃了牙齿烧的灰中毒会怎样表现呢?大约只有上帝和李时珍知道了。

屎尿类药有6种,曰人屎、小儿胎屎、人尿、溺白、秋石、淋石,在人药中最为博大精深。

人屎的“气味”是“苦,寒,无毒”。中医居然认为大便无毒,实在出乎我的意外,今日的时髦理论“排毒养颜”难道不是通过大便排出的?不但无毒,还解毒呢!人屎“主治时行大热狂走,解诸毒,捣末,沸汤沃服之”。著名的黄龙汤(还元水、人中黄)的做法很讲究,至少有四种方法,一:“近城市人以空罂(一种大腹小口的瓦器)塞口,纳粪中,积年得汁,甚黑而苦,名为黄龙汤,疗瘟病垂死者皆瘥。”二:“腊月截淡竹去青皮,浸渗取汁,治天行热疾中毒,名粪清。浸皂荚、甘蔗,治天行热疾,名人中黄。”三:“人中黄,以竹筒入甘草末于内,竹木塞两头,冬月浸粪缸中,立春取出,悬风处阴干,破竹取草,晒干用。”四:“用棕皮绵纸上铺黄土,浇粪汁淋土上,滤取清汁,入新瓮内,碗覆定,埋土中”

小儿胎屎“除面印字,一月即瘥”。古往今来,面上印字的例子着实不少,水浒好汉宋江、林冲、武松、解珍、解宝等脸上都打上羞辱的烙印终身难以除去。用小儿胎屎一月即可达到现代整形手术的效果,不知是他们无知,还是施耐庵无知。

人尿是否能入药且不管,在《本草纲目》里,李时珍回答了人尿是怎样形成的这个重大生理学问题。“时珍曰:饮入于胃,游溢精气,上输于脾;脾气散精,上归于肺;通调水道,下输膀胱。水道者,阑门也。主分泌水谷,糟粕入于大肠,水汁渗入膀胱。”其生理顺序是水经胃成精气,上达脾、肺,再调节阑门,分泌水汁到膀胱成尿液。根据《难经.四十四难》,阑门指大、小肠交接处。其犹如门户间之门阑,故称,应该相当于现代医学的盲肠和阑尾。尽管现代医学以无可争辩的实验研究证明,尿液是血液经肾脏过滤而成,是真正的“血之余”,其形成过程中没有脾、肺、阑门什么事儿;但今日的中医论及尿的形成,几乎还是这一套荒诞不经的“理论”,中医之死不认错可知矣。尿的药效丝毫不亚于屎,难以尽述,举一例。“小便降火甚速。常见一老妇,年逾八十,貌似四十。询其故。常有恶病,人教服人尿,四十余年矣,且老健无他病,而何谓之性寒不宜多服耶?凡阴虚火动,热蒸如燎,服药无益者,非小便不能除。”有病治病,没病美容,难怪直到今天华人中还有不少喝尿族。

溺白沂,又叫人中白、白秋霜、尿干子。从字面上看,这些美妙的名字几乎给人一种诗意的联想,实际上是尿的沉积物,产于全国各地。直到今天仍是一味广为应用的中药。举一例:走马牙疳(相当于坏疽性口内炎)是一种凶险的口腔病,“用妇人尿桶中白垢一钱,铜绿三分,麝香一分,和匀贴之,尤有神效”,注意是妇人尿桶中的,男子夜壶中的是否有神效可作为今日中医科研课题有待进一步研究。

秋石在化学成分上和人中白是一样的,即尿酸钙和磷酸钙,但制炼技术大为不凡,以至李约瑟不惜誉之为中国古代科技二十六项发明之一,认为是从大量尿液中萃取的纯净的雄性激素和雌性激素混合制剂,可以之治疗性功能衰弱。李约瑟对中国古代科技的扯淡式夸奖推崇有时让人疑心他其实是在恶搞嘲讽。秋石之精者叫秋冰,其制炼技术之一:“用童男、童女尿各一桶,入大锅内,桑柴火熬干。刮下,入河水一桶搅化,隔纸淋过。复熬刮下,再以水淋炼之。如此七次,其色如霜,或有一斤。入罐内,上用铁灯盏盖定,盐泥固济,升打三炷香。看秋石色白如玉,再研,再如前升打。灯盏上用水徐徐擦之,不可多,多则不结;不可少,少则不升。自辰至未,退火冷定。其盏上升起者,为秋冰,味淡而香,乃秋石之精英也,服之滋肾水,固元阳,降痰火。其不升者,即寻常秋石也,味咸苦,蘸肉食之,亦有小补。”

淋石是“患石淋人溺中出者,正如小石,收之为用”,显然这就是尿结石。尿结石是如何形成的呢?李时珍认为:“此是淫欲之人,精气郁结,阴火煎熬,遂成坚质。正如滚水结碱,卤水煎盐,小便炼成秋石,同一义理也。”性欲旺盛得不到发泄就凝集成结石,这大概是世界上最令人崩溃的尿结石形成理论,只是太冤枉尿石症患者了。

牛的结石为牛黄,狗的结石为狗宝,结石的常见部位是胆囊、胃和肾,这发生在人身上古人就称之为“癖石”。“淋石”实际是小的肾结石可以从尿中排出者,和“癖石”并无本质不同。李时珍认为各种石均是“精气凝结”而成,象“宝圭化石,老树化石”等现象属于“无情之变异”;而“鱼、蛇、虾、蟹,皆能化石”就属于“有情之变异”。这里所说的“化石”现象与今日之科学术语“化石”所指似乎相同,不论解释是否科学,总是在观察的基础上而构建的具有理论性质的假说。但接着举出的例子露了李时珍的底子:著名的望夫石,传说是“贞妇登山望夫,化而为石”,谁都知道是个神话传说,李时珍却视之为事实,并解释其原理“此盖志一不分,遂入于无情也”。又《宋史》载“石工采石,陷入石穴,三年掘出犹活,见风遂化为石”,李时珍的解释是“此盖吞纳石气,久而与之俱化也”。又有古书记载“波斯人发古墓,见肌肤都尽,惟心坚如石。锯开,中有山水如画,旁有一女,凭阑凝睇”,李时珍解释道:“盖此女有爱山水癖,遂致融结如此”。其他诸如:“一浮屠行大般舟三昧法,示寂后,焚之,惟心不化,状如佛像,非金非石”、“一人行禅观法,及死火葬,心内包观音像悉具”等等传奇,李时珍无不缺心眼似的信以为真。怀疑是最重要的科学精神之一,象李时珍这样富于妄想而匮乏怀疑精神的人被视作“科学家”,如同《本草纲目》其书,实在是一个笑话。

体液类药物有7种,曰乳汁、妇人月水、人血、人精、口津唾、人汗、眼泪乳汁大概是人药中唯一可以接受的,现代医学研究证明,乳汁不仅营养丰富,初乳尤富含免疫球蛋白,确实有助于婴儿抵抗感染性疾病,视之为药未尝不可,但中医对乳汁的期待远不止于此。乳汁的药性与供者性情密切相关,而不决定于其化学成分,这体现了中药药理学的精髓。“时珍曰:人乳无定性。其人和平,饮食冲淡,其乳必平;其人暴躁,饮酒食辛,或有火病,其乳必热。”乳汁治急性结膜炎类的眼病有显效,原理是什么呢?“人心生血,肝藏血,肝受血则能视。盖水入于经,乃成。又曰上则为乳汁,下则为月水,故知乳汁则血也。用以点眼,岂不相宜?”这一段推理和中医其他几乎一切理论一样,全是想当然的无稽之谈。今天的病人很幸运,患了结膜炎有眼药水点,不必去求性情相和的乳母的乳汁。道家把乳汁称作“仙人酒、生人血、白朱砂”,以为有长生不老延年益寿之效。李时珍录有《服乳歌》一首:“仙家酒,仙家酒,两个壶卢盛一斗。五行酿出真醍醐,不离人间处处有。丹田若是干涸时,咽下重楼润枯朽。清晨能饮一升余,返老还童天地久。”道家医学是传统医学的一部分,有无数污秽变态的记录,这个是很干净的了。又录《南史》中记载:“穰城老人年二百四十岁,惟饮曾孙妇乳也。”老李没有脑子,也不想想,这个曾孙妇总也有一百几十岁,尚能乳否?关于乳汁是如何形成的,李时珍的“理论”是:“盖乳乃阴血所化,生于脾胃,摄于冲任。未受孕则下为月水,既受孕则留而养胎,已产则赤变为白,上为乳汁,此造化玄微,自然之妙也。”以月水和乳汁为同志,此非“自然之妙”,实乃中医想当然之妙也。

妇人月水又叫“月经、天癸、红铅”。把天癸等同于月经,与现代中医相比,恐怕李时珍理解的太简单肤浅了。天癸一词最早见于《素问.上古天真论》:“女子二七而天癸至,任脉通,太冲脉盛,月事以时下……七七天癸竭…”这一段成为中医关于生殖生理学的经典理论一直沿用到今天。后世医家对天癸究竟何物众说纷纭,莫衷一是(众说纷纭,莫衷一是的远不止天癸而已),有认为天癸即月事者如李时珍,有认为天癸即精血者,有认为天癸为真阴者(这个比较高明,已经接近现代中医了)。现代中医决不肯认可天癸是月经、精血一类的有形物质,到底是什么呢?是“促进性发育和维持性功能的一种精微物质” “精微物质”四个字是现代中医发明的一个美妙术语,因为它精微到任何现代精密仪器都发现不了,也不愿意被发现。天癸的职能是“促进男女性征及生殖器官的发育和成熟;维持性功能;激发性欲和性冲动;参与生殖之精的化生以繁衍后代等”这种功能是抄现代医学的,不就是性激素嘛,但现代中医又绝不认为天癸等同于性激素,那显得不够博大精深,现代中医一般认为天癸隶属于肾气范畴,又不等同于全部肾气,是肾气在主导人类生殖方面的一个分支,至于肾气是什么,那也是莫衷一是不可检验的东西。看似不同,其实现代中医与古人并无二致,他们的一切“理论”都是一种说法,一种想象,一种“推理”,永远没有实验的证据。月经的“主治”意外简单,只是“解毒箭并女劳复”。但附录的月经衣却大是不凡,可以治很多病,其中有一方可以治女人的嫉妒,是男人都该感兴趣,不敢自密,录于此:“令妇不妒:取妇人月水布裹蛤蟆,于厕前一尺,入地五寸埋之。”

以人血为药并不是中医的独创,很多民族传统医学中均有类似记载,真正把人的血液变成能治病救人的“药”的是现代医学的输血术,直接输进血管才成其为“药”。关于血的生成,中医不例外的有一套毫无根据的臆想理论,“血犹水也。水谷入于中焦,泌别熏蒸,化其精微,上注于肺。流溢于中,布散于外。中焦受汁,变化而赤,行于隧道,以奉生身,是之谓血,命曰营气。血之与气,异名同类;清者为营,浊者为卫,营行于阴,卫行于阳;气主煦之,血主濡之。血体属水,以火为用,故曰气者血之帅也。”在我的拙文《从血是什么看中西医》中对此有详细的辨析。

人精就是精液,精液是由睾丸所产生,古人认识不到此,“时珍曰:营气之粹,化而为精,聚于命门。命门者,精血之府也。”这个“命门”在中医是和“三焦”、“天癸”一样几千年也搞不清楚却死也不肯放弃的浆糊概念,它绝不指睾丸。古人有以下几种说法:《难经》以右肾为命门;《医学正传》和《类经附翼》以两肾俱为命门;《医贯》以两肾之间为命门;《医旨绪余》以肾间动气为命门;《灵枢》以眼睛为命门;《针灸甲乙经》则以命门为督脉和任脉上的两个穴位名。都是经典,这让骨子里都浸透了崇古情结的现代中医们好生为难,命门若有其物,只可能是一个东西,所有这些经典要么全错,要么只有一个对的,而不可能都对。如何判定?除了实验证明别无他法!但中医是宁死也不会走实证这条路的,因为他们心里也许清楚,只要一实验,被否定的就不会是命门,而是整个的中医理论大厦。所以直到今天,中医说到命门,上面各种说法都提一下,哪个古人都不得罪。李时珍采录得一方,精液和鹰屎混合是除瘢良药,和鸡屎行不行,不得而知。

口津唾又叫“灵液、神水、金浆、醴泉”,这些美妙的名字含有古人关于唾液的生成和功效的奇异理论。“时珍曰:人舌下有四窍,两窍通心气,两窍通肾液。心气流入舌下为神水,肾液流入舌下为灵液。道家谓之金浆玉醴。溢为醴泉,聚为华池,散为津液,降为甘露,所以灌溉脏腑,润泽肢体。故修养家咽津纳气,谓之清水灌灵根。人能终日不唾,则精气常留,颜色不槁;若久唾,则损精气,成肺病,皮肤枯涸。”我常常疑惑,当“时珍曰:人舌下有四窍时”,他何以如此淡定?他是见过那四窍,还是局部解剖过舌?“两窍通心气”是如何通法?“两窍通肾液”又是如何通法?人体的结构可以随意想象?玩隔山打牛、劈空掌?

《本草纲目》记载这样的轶闻:“晋时南阳宗定伯夜遇鬼,问之。答曰:我新死鬼也。问其所恶。曰:不喜唾耳。急持之,化为羊。恐其变化,因大唾之,卖得千钱。乃知鬼真畏唾也。”。李时珍在药物学巨典中郑重记录这种聊斋故事,应该说,他对文学也有“突出贡献”才是。

关于人汗,“时珍曰:汗出于心,在内则为血,在外则为汗。”关于眼泪,“时珍曰:泪者肝之液。五脏六腑津液皆上渗于目。”流汗血亏,流泪肝伤,臆想胡说,满纸荒唐。

《本草纲目》有人体器官类药9种,人骨、天灵盖、人胞、胞衣水、初生脐带、人势、人胆、人肉、木乃伊。总算手下留情,没有把五脏六腑一一入药。

李时珍并不提倡以人骨为药,他质问:“犬不食犬骨,而人食人骨可乎?”但这是五十步笑百步,我对老李也有一问:犬亦不食犬屎,而人食人屎可乎?”又有“理论”认为“父之白骨,惟亲生子刺血沥之即渗入。”李时珍稍有科学精神,验证这个理论并不为难,做一对比就真相大白。但老李是宁信古书,也不屑亲为验证的,不独李时珍然,几乎一切中医都是如此。李时珍又记载志怪笔记《酉阳杂俎》的一个传闻:“荆州一军人损胫。张七政饮以药酒,破肉去碎骨一片,涂膏而愈。二年余复痛。张曰:所取骨寒也。寻之尚在床下,以汤洗绵裹收之,其痛遂止。气之相应如此,孰谓枯骨无知乎?仁者当悟矣。”以此不稽传闻来证明“气之相应”理论,中医的科学性大抵如此而已。

天灵盖可以治“尸疰”,“尸疰”是个什么病呢?据《诸病源候论·尸注候》的解释,其主要表现为:“寒热淋沥,沉沉默默,腹痛胀满,喘息不得,气息上冲心胸,旁攻两胁,挛引腰脊,举身沉重,精神杂错,恒觉惛谬,每逢节气改变,辄致大恶,积月累年,渐就顿滞,以至于死。死后复易旁人,乃至灭门。以其尸病注易旁人,故名尸注。”从其“死后复易旁人,乃至灭门”来看,无疑是一种烈性传染病,古人对于传染病的病因一无所知,于是妄自推测,有归于“鬼气”的。天灵盖治“尸疰”的理论是:“尸疰者,鬼气也。伏而未起,故令淹缠。得枯骸枕骨治之,则魂气飞越,不复附人,故得瘥也。”李时珍有方必录,意外的记录一个叫陈承的话“《神农本经》人部,惟发一物。其余皆出后世医家,或禁术之流,奇怪之论耳。近见医家用天灵盖治传尸病,未有一效。残忍伤神,殊非仁人之用心。”这一段话对人药持否定态度认为是“奇怪之论耳”,对天灵盖治“尸疰”的观察结论是“未有一效”,这样的言论在中医殊为难得。

人胞即是胎盘,古人有很多好听的名字:“混沌皮、混元母、佛袈裟、仙人衣、紫河车”,以“紫河车”最为著名,其中包含的道理是“天地之先,阴阳之祖,乾坤之橐龠,铅汞之匡廓,胚胎将兆,九九数足,我则乘而载之,故谓之河车。其色有红、有绿、有紫,以紫者为良。”在中医理论中,人胎盘自古以来就被认为是不老神药,具有扶正补虚、养血填精、补肾壮阳、益气健脾等子虚乌有的药理作用。胎盘作为妊娠期母子间交换物质的过渡性器官,其结构和功能已被现代医学透彻研究,离开活体的胎盘无论怎样炮制,吃进肚子里,都将毫不例外的被消化成基本营养素而吸收,不可能有什么神奇的物质在里面。但古人基于联想和臆测的对胎盘的“崇拜”在今日似乎也并没有过时,不但胎盘照吃不误,还用现代技术从胎盘中提取了中国特色药“胎盘多肽”,为中国医生们贡献了不少回扣。

胎盘腐化而成的水也是一种药,叫“胞衣水”:“此乃衣(胞衣)埋地下,七八年化为水,澄彻如冰。南方人以甘草、升麻和诸药,瓶盛埋之,三五年后掘出,取为药也。”这种水是“辛,凉,无毒”的,不知道李时珍是否亲尝过。

脐带与胎盘相连,自然逃不过中医的“毒手”,只不过只有“初生脐带”才是李时珍看重的药,它具有疫苗的功效:“初生小儿十三日,以本身剪下脐带烧灰,以乳汁调服,可免痘患。”这种纯天然、绿色、易得、又不花一分钱的免疫方法未能在中国推广开来,实在可惜。

人势即阴茎。阉割是唯一被古人发扬光大的外科手术,但是因为麻醉、包扎缝合、消毒灭菌等诸多关键技术没有解决,这个手术不仅灭绝人性,其结果往往也是恐怖的。比如包扎缝合,在今天虽然是极其简单的技术,在当时可能就简单的“以灰火傅之”了事,因此常常流血经月不止。如何解决呢?陶九成《辍耕录》载:“杭州沈生犯奸事露,引刀自割其势,流血经月不合。或令寻所割势,捣粉酒服,不数日而愈。”这位勇士自宫后已经流血“经月”,然后以割下之物服下,再数日血止住。这个过程中对“药物”疗效的评价可以见出传统医学和现代医学的根本区别,传统医学很容易轻率得出人势“有效”的结论,因为是服药后血才止住的;现代医学则慎重的多,很可能不吃药数日后血也该止住了,也可能是其他因素起的作用,比如酒,比如吃的其他任何食物,甚至休息本身等等,因此如果不做大样本的随机对照试验根本无法判断止血是人势起的作用。李时珍和其他中医没有什么不同,仅仅根据一则笔记里的传闻,就肯定了人势的药理作用,因此向那些可怜的被阉割者严重推荐“观此则下蚕室者,不可不知此法也,故附于此云。”

人胆也可以治疗“鬼气、尸疰、伏连、久疟、噎食、金疮”等。五代吃人狂赵思绾有句名言:“食胆至千,则勇无敌矣!”,李时珍评价这种行为说“是虽军中谬术,君子不为也。”仅仅是道德评价,他并不否认吃胆可“令人勇”的药理。

吃人肉在古籍中惊人的丰富,多是当食物来吃的。根据“药食同源”的理论,自然也可以作为药来吃,《本草纲目》认为人肉可以主治“瘵疾”,无法准确定义“瘵疾”是什么病,一般认为指疫病,亦指痨病,总之是一种慢性的传染病。我们可以理解,在抗生素发明之前,人类对于传染病只能病急乱投医,什么都会尝试一下,人肉会作为救命稻草也不奇怪。

木乃伊作为药是李时珍根据《辍耕录》中的一则传闻而采录的,记录如下:“天方国有人年七八十岁,愿舍身济众者,绝不饮食,惟澡身啖蜜,经月便溺皆蜜。既死,国人殓以石棺,仍满用蜜浸之,镌年月于棺,瘗之。俟百年后起封,则成蜜剂。遇人折伤肢体,服少许立愈。虽彼中亦不多得,亦谓之蜜人。陶氏所载如此,不知果有否?姑附卷末,以俟博识。”这则记录显然并不可靠,长期以蜂蜜为唯一食物主要会导致营养不良,蜂蜜的主要成分是果糖和葡萄糖,可以直接为人体吸收,吃再多的蜜也不会排蜜便,除非有肠道消化吸收功能障碍。而血液经肾小球的过滤形成原尿,其中的葡萄糖经过肾小管将被完全重吸收,到终尿时葡萄糖的含量是零,所以只要肾功能正常,也不会出现蜜尿。苛求对消化和泌尿生理学知识接近于零的古人具有这样的分辨力是无意义的,但是,把几乎只会“有方必录”的李时珍拔高为医圣或药圣更是可笑的。

《本草纲目》无形品类药有4种:人气、人魄、方民、人傀。把这些或无形或乌有之物当做药来用,大约只有中医才有这等惊天地泣鬼神的想象力。

人气不是“人气指数”的人气,但到底是什么,李时珍也没有搞的明白。李时珍说:“老人、虚人,与二七以前少阴同寝,借其熏蒸,最为有益。杜甫诗云“暖老须燕玉”,正此意也。但不可行淫,以丧宝促生耳。”十四岁少女想必不会自愿与老人同寝,老人有柳下惠之定力者也未必多,这一方可谓“很黄很暴力”。《续汉书》记载:“太医史循宿禁中,寒疝病发,求火不得。众人以口更嘘其背,至旦遂愈。”可见人气不单可以肉体“熏蒸”,也可以口嘘之。前者非气也,实肉体热力温度之感应;后者不过二氧化碳含量略高之空气。

人魄是什么?李时珍有精辟理论:“此是缢死人,其下有物如麸炭,即时掘取便得,稍迟则深入矣。不掘则必有再缢之祸。盖人受阴阳二气,合成形体。魂魄聚则生,散则死。死则魂升于天,魄降于地。魄属阴,其精沉沦入地,化为此物。”根据这个理论,人魄这味药甚为难得,必须拿着锹守着人自缢,等一断气就挖,用不用得着这药还在其次,关键是防“再缢之祸”。

方民和人傀不是具体的一味药,方民是一种“地理病理学”,人傀主要是“生殖生理学”,这两条内容驳杂,论理荒诞,别有一种趣味,有时间当另著一文详论之。

星期四, 四月 12, 2012

韩 2 一役与学术打假的区别


打假李开复甚至唐骏不能和韩 2 一役比。李、唐两位好歹要靠自己的资历和名声混饭吃,其镀金的躯壳一旦露出泥胎,战斗也就结束了,虽然李的成色要比唐皇帝的高得多。韩 2 和罗装本身就是泼皮无赖,时不时来个满地打滚。罗永浩原先倒是一个很好的相声演员,但是他现在在泼皮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以至于不惜跳到粪坑里面来恶心对手。我对说俏皮话的反感正是因为这种泼皮的存在。这种无赖,你就是揭穿他们 1000 个谎言,他们大不了再打两个滚。

我只是不明白那些读了这么多年书,有过半辈子阅历的那些人,怎么还能一本正经、心安理得,脸不红、心不跳地挺韩。作为一个智识人,还有比这种事更丢脸的么?

现在遇到还挺韩的实体人,我最多“嗯”一声,表情都不会随之改变,话也不会多半句。由它去吧,你在可怜另一个世界的它的时候,它还说不定觉得你可怜呢。

可喜的是,我身边也有许多人经过这一役,认知水平大大提高。有人说这一役是对民智的一次洗砺,我看不假。它让人们对这些花里胡哨的公众人物保持几分警惕;它让人们知道没有生而知之的天才,没有苦功就不会有成就;它让人们看到参与包装韩 2 的那些掮客的猥琐和无底限;它也让人们对类似涉及韩 2 等的暗箱操作更加痛恨,虽然这个盖子刚刚掀开一点点。

这一役无异给向无科学传统和理性思维的故国又投入了一抹光亮,给这间封闭的铁屋子注入一股新鲜空气。但大事未毕,同志仍须努力。

星期日, 四月 08, 2012

The people I follow

The people I follow are those who have credit or those who can give me good feelings.  Today I happened to run into some comments on the "Masters" of The Republic of China.  Below is what he said:

别无知了。那时候出个国就是大师。现在多少人出国?没真才实学唬不住人。the golden age is over. Welcome to reality.
on
1917年的北大,有一群教授。梁漱溟,25歲;胡適,27歲;劉半農,27歲;劉文典,27歲;林損,27歲;周作人,33歲;陳獨秀,39歲;朱希祖,39歲..... 校長是蔡元培50歲。最年輕的是畫法研究會導師徐悲鴻,23歲。這個年齡,擱現在許多人還是"啃老一族",而前輩們已經成為大師了【转】。
Well said.   I then followed his micro-blog and found more.  The below 2 video clips he/she recommended also gave me some good feelings.

The one below gave me an illusion of Galileo.  Who was blind in his late years.  But he could 'see' more than most of his peers.  Another illusion on the top of this one is those who has done more than most of people who live today.  Like Mr. Fang, who died on April 6.

Anyhow, to be handicapped or dead is somewhat negative.  If possible, one can entertain itself below.  I am always respectful to those who can do a thing handsomely.

To memorize Mr. Fang, whose essays also entertained me.
http://fang-lizhi.hxwk.org/

星期一, 四月 02, 2012

一个月刚好

说到未做过农民而对农民的浪漫情怀,我的这段经历大约也可以用来共享。

我做过农民,高中毕业实在不想再那么干了,虽然不是因为瞧不起。我拿到通知书没发言是因为没想到最后还是进了农门。干不了我当时最喜欢的,我失望之至。

至于浪漫,我二年级草地实习曾经去过一次内蒙的克旗。那个地方原先有个军马场,植被没有怎么破坏。绿色的草原一望无边,随便配上什么花都显得那么动人。最常见的叫做唐松草,白白的小花,洒满了整个草原,这已经美得不得了。倘若是金莲花,那就更美。

奶茶,还有野葱喂出来的羊肉,那是我迄今吃过的最好的美味。天蓝得如同宝石,偶尔飘过的一片云彩还会带来几点雨丝。远处坡上的羊群直如飘过的白云。

实习回来的时候我能认 200 多种草。尽管因为海拔将近 2 千米,空气透明,我们每个人的鼻子都给晒成了花鼻子,但兴奋的心情经久不退。

再后来,系里的老师跟我们说他们也曾有过同感。一个月的时间其实刚刚好,时间再长就熬不住了。浪漫总归浪漫,真要去做则是另外的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