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日, 十月 29, 2006

旅行小记

做个小老板真个不易啊,上周七天我倒有三个半晚上是在火车上过的。窄窄的卧铺床板就是我旅行中的旅馆。旅途并不长,刨去上下车换票、补票,能睡的时间就剩下5-6个小时了。即便如此,有时还睡不消停。

第一个回程,我睡着还没多长时间,就被一个女孩子推醒:
“师傅,师傅,你是不是睡错地方了?”
郁闷,当这么多年老师,被人喊做师傅:(。回了一句“你哪个铺?”。
“二上,你能把你的票给我看看么?”
我心下纳闷,这么窄的床睡不下两个人啊。“还是把你的给我看吧”。
仔细一看,原来是二十上。

第二个往程,我见识到了国内宗教的发展。在上帝这一系列中,有拜上帝他老爷子本身的,有拜被上帝他老人家搞得未婚先孕的玛丽亚的,有拜玛丽亚的儿子耶稣的,五花八门。却没想到国内已经发展到拜耶稣的门徒彼得的,姑且称为拜彼得教吧。这个教的特点就是随时随地祷告。
不过他们祷告的声音并不太大,倒是列车员的喊声先把我吵醒了:
“嗨,你们怎么两个大人睡在一张床上?!”
问题当然被其中一个机智地搪赛过去了。
列车员走后,他们便开始祷告彼得。然则,既在中国必有中国特色,正如祷告观音要有“救苦救难”等前缀一样,他们也有前缀,听得最多的就是“塔玛纳格”和“恁玛馁格”。

星期三, 十月 25, 2006

略说进化

大约去年这个时候,我和赵xx博士(候选人:)洋洋洒洒在这里(某地)争论了半天有关进化的一些东西,最后不了了之。鉴于我们在以前的本科教育中从来没有认真对待进化,­另外对这一概念的理解或多或少还有一些来自宗教和政治的干扰,因此在我们专业中绝大多数的人对进化这一概念还存在误解。这里我以Q&A的形式说一说我对进化的一­些肤浅理解,希望这些就像当年我当年唱歌一样:虽然唱的水平很次,但我唱过之后,大家在一展歌喉之时不再有顾虑。

1)什么是进化? 用最简单的一句话来讲,在遗传上,进化就是群体在传代过程中基因频率的改变[1,2,3,4]。 有时候生物学家把进化定义为一个种群的基因库随时间的变化[4]。这显然也没有问题,一个种群的遗传特性就是由基因频率和基因型频率刻画的,基因库发生了改变,它的属性值也就发生改变。

2)进化是由低等向高等进行的么? 答案是否定的。
这可能出乎大多数人的意料。进化的意义仅在于改变。就好比说宇宙也在进化着(evolving),但我们很难说我们的宇宙越来越高等。在原著中,达尔文更多地是­使用"带有饰变的由来(我觉得翻译到"带有饰变得传递"更合适一些)"(descent with modification),这样的字眼[5]。大多数人受人类中心论的影响,认为人类是最高等的。实际上,就好象将狼与鳄鱼比较:在沼泽地,狼不是鳄鱼的对手­;在草原与山林,鳄鱼显然无法与狼竞争。人类与适应良好的细菌,如生活在80摄氏度温泉的细菌,相比,实在难以说出谁比谁高等,试想如果地球的温度平均提高30­度……。——大自然只是眷顾那些更适应它的个体或者种群。适应的结果,如前所述,很难说清到底孰优孰劣,因此优胜劣汰在达尔文进化论中是不存在的。 在一个以马-克-思-主-义作为国家信仰的国度,恩格斯的语录似乎也是一个误导因子,如:
"论恩格斯关于物质形态进化的学说"一文中提出,"进化与事物的革命性变革、上升发展、相互转化等概念是一回事"。并且认为这"首先是客观的事实","所以,从­语义学上讲,'进化'者'前进变化'之简谓也"。(第23页)[5]——这是国内学者转述恩格斯的话,显然错得一塌糊涂。但仔细看参考文献[5],国内学者在转­述达尔文著作的时候也是毫无消化。这与国内知识分子"屁股决定脑袋"的传统相一致,即一旦屁股坐到哪一方,或更经常地,主动坐在了当*权*者一方,脑袋就会给哪­一方辩护,文人尤其如此。多年来对政治、哲学的心得:以前有句话叫做"上帝的归上帝,凯撒的归凯撒",现在这句话略微扩展一下:"神的归神,政的归政,哲学的归­哲学,科学的归科学"。
进化显然不是一个很好的翻译,也不知道最初是由谁翻译的(或许又是一个日本外来语吧),用演化替代似乎更合适一些。

3)进化是有方向性的么? 答案也是否定的。
鉴于地球环境变化的方向是未可知的,不管是在大尺度上还是在小尺度上,因而进化的方向也是未可知的。有时候进化又如同爬山,尽管都是往上爬,但最后能够爬到那个山峰上实际是未可知的。有不少人认为进化从开始的无机物产生小分子有机物,在从小分子到大分子,从大分子演变出生命,因此即便进化不是由低等向高等,但也是有方向性的,即大体上看这是­一个从简单到复杂的过程。但我们还有无数的例子表明进化也可以由复杂到简单的,例如各种寄生虫,我们体内的线粒体基因组,人类的基因组与两栖动物的基因组,等等­。

4)什么是新达尔文进化? 用遗传学,尤其是群体遗传学的方法来研究进化,主要研究几个因子,选择、迁移、突变、漂变对基因库的影响。著名遗传学家杜布赞斯基是这一门学科的奠基人。 有人也把新达尔文进化说成新达尔文主义,这显然是一种不太合适的提法:"主义"一词显然容易使人把这个概念联想到哲学那边去,也容易使人误以为是社会达尔文主义­,——一门彻头彻尾的伪科学。其伪的一个要害恐怕就是他们误解了"演化"。

以一句笑话来结束本发言,"五--四"的先哲们提出了"民*&主"和"科学"两个口号,何等振聋发聩!现在看来,民**……主依然遥远,科学依然落后,再联想到­"文*—¥革"的全民狂热,真说不出到底这些年来国人是向哪个方向"进化"了。

参考文献
[1] instant notes - genetics, 2ed, D9, pp247
[2] introduction to genetic analysis, 8ed, 2005, problems
[3] wikipedia(需要特别代理才能访问)
[4] www.talkorigins.org/faqs/*evolution*-*definition*.html
[5] http://hps.phil.pku.edu.cn/viewarticle.php?sid=1024&st=0

参考读物
http://xys.3322.org/xys/ebooks/others/science/since_Darwin/since3.txt

星期四, 十月 19, 2006

纽约客文章读后感兼谈科学家的文科传记

  2002年我还在英国,寄居在当地的一个房东家里。一天,房东携女友回来,其女友兴奋地大谈刚看过的一部电影,A Beautiful Mind,如何的好,如何的令人感动。房东在一旁附和,说女友中间数次流下眼泪云云。

  我历来不看好非科学家本人写的科学家的传记,更不用说擅长煽情的好莱坞写手了。因此我当时就不客气地给他们泼了几瓢凉水,ABM就此再也没被提起过。

  我不喜欢此类传记的一个主要原因就是——文傻们并不了解科学家们的心——就好比他们通常不理解作圆周运动的物体是否受到离心力一样。文傻们为了一个他们所理解的,实际上虚幻的东西,极尽文笔曲折之能事。简化看来,这样的文章中,实在的只是被当作弹药的感情,目的只是去征服一干无知的读者罢了。外国的作家们俺不知道,中国最著名的恐怕要数徐迟,一本《歌德巴赫猜想》不知耽误了多少人。

  现实中科学家的传记多属此类,因此于我而言多不可看。实际上,如果真对某个科学家感兴趣,那么他们的成就就是再美不过的Mind。

  纽约客有关庞加莱猜想的文章最初我是从新语丝连接过去看的,一口气读完,颇花了不少时间。主要也因为我对最近沸沸扬扬的庞氏猜想感兴趣。如今很多天已经过去了,我越来越发现这篇文章有捉摸头——它一遍一遍地从不知什么地方泛起来折磨我的胃。一件数学史上的大事被写成廉价的琼瑶、金庸剧:大侠裴瑞尔曼氏,神龙见首不见尾;少侠田刚氏,裴氏的曾经同事;反派一号邱成桐,钻营算计,甚至还不避讳自己是中国人。另外还有许多侠客被用来加强这种正派与反派的印象。

  知道纽约客文章和ABM的作者属于同一个人则是看完这篇文章以后的事。我甚至还把那部电影下载来看了一遍,还包括ABM的影评和书评。结果如我所料,评论中的赞誉与批评同样尖锐。知道纽约客杂志的类型又是更后来的事,喜欢征服的Nasar氏显然不适合做报道。

  ——我宁愿从来没看过Nasar氏及其有关的文章。

星期四, 十月 12, 2006

我的Blog再次解封

真不知道这次能坚持到什么时候。以前由于封闭,搬运了两个地方,最终不了了之。而本地则来回上网太麻烦,一年之内只发了三个帖子。惭愧惭愧,顺便控诉一下万恶的旧社会。

此志。